」
那一瞬間,顧言澈臉上所有的血色都褪去了。
他盯著葉溫溫,身體甚至因為過于激動的情緒而開始微微顫抖。
葉溫溫很滿意顧言澈的表現。
于是她乘勝追擊道:「我親眼看到姜竹心在大老板的辦公室里糾纏……姜竹心管大老板叫 Sugar Daddy……」
葉溫溫沒有說完這句話。
因為顧言澈一個耳光扇到了她的臉上。
……
顧言澈留給外界的印象,一直是文藝的、天真的、溫柔的。
這是他第一次打人。
葉溫溫被打蒙了,她捂著臉直起身來,幾乎是失控般地尖叫起來:「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事情都是姜竹心做的!你怎麼能打我?」
然而顧言澈什麼都沒說。
他只是盯著葉溫溫,眼眶變紅,眼球充血。
良久,他咬著牙,吐出兩個字:
「是你。」
「什麼是我……」
葉溫溫說了一半,突然間,她意識到什麼,渾身的血嘩地一下沖到頭頂。
她剛說的這些細節,和當初營銷號上說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當初的爆料人,就是葉溫溫。
「阿澈你聽我解釋,我看不慣姜竹心這樣的人,所以才向營銷號爆料的……」
「爆料,還是編料?」
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一身玫瑰紅長裙,閑庭信步地走了進來。
唉,真煩,這出大戲,本人居然現在才登場。
好在正好趕上了高潮戲份,也不算虧。
「姜竹心?」葉溫溫瞪大眼睛望向我。
那一瞬,她有一絲的膽怯。
但此刻的情形已經容不得后退了,唯有向前。
于是葉溫溫梗起脖子,毫不示弱地盯著我:「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一直都是這種人,傍完大老板就傍顧總,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個不檢點的騷貨!」
她話音未落,一個人就從后面跟了進來。
是顧總。
葉溫溫卡了一瞬間的殼,示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一定是姜竹心勾引的顧總,顧總肯定沒理她……」
我打斷她,氣定神閑道:「溫溫,前幾天說要買八百個營銷號搞死我的人,是你對吧?現在總算串上了。」
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牢牢盯著葉溫溫,我低聲道:「所以當初,迫害我的人是你。」
「是你把假料交給營銷號,又花錢做傳播。」
我的事業差點在那次被毀掉了。
而風評也一直沒有好起來過,傍金主的形象深入人心,只要我出現的地方必然是一片罵聲。
顧言澈站在我身邊,他看著葉溫溫,喃喃道:「我之前居然一直以為,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我以為就算你出言傷害她,也只是出于誤會,沒想到你做過這種事……」
葉溫溫急了:「阿澈,你為什麼信她不信我?姜竹心就是為了錢什麼都肯的賤人啊!」
書房的門就在這一刻,在此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人是姜女士。
這位在我家家庭地位最高的人,終于被驚動了。
「剛才是誰罵竹心?」姜女士面無表情。
熟悉的人會知道,這是姜女士生大氣了的表現。
但葉溫溫不知道。
于是她紅著眼睛對姜女士道:「阿姨,我不知道您為什麼那麼喜歡姜竹心?但那一定是因為您不了解真正的她……」
「哦?」姜女士笑了出來。
下一秒,她不笑了,冷冷地瞧著葉溫溫:「我自己的閨女我不了解,你在說什麼?」
葉溫溫怔住了。
良久的沉默。
隨后,像是終于想到了某種極度恐怖的可能性,她開始顫抖。
「不可能……不可能……」她說,「顧言澈的姐姐,不應該姓顧嗎……」
姜女士發出一聲輕叱,問顧總:「竹心隨我姓,你有意見嗎?」
顧總趕緊搖頭:「沒有沒有,特別好特別好。」
姜女士對這個態度勉強滿意,她看向葉溫溫:「孩子她爸都沒意見,你有什麼意見?」
葉溫溫看看顧言澈,又看看我,臉色灰白得像個死人。
片刻后,她緩緩跪了下去。
朝著我。
「對不起竹心,當年確實是我誣陷的你。
「我那個時候年齡小,不懂事,劇方和代言都找你,所以有點嫉妒,就做了不該做的事。
「我知道阿澈肯定也不會原諒我了,我只求你們一件事,能不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做藝人一直是我的夢想,我還想繼續這份工作……」
簡而言之,她還想紅。
我把她扶起來,愛莫能助地對她說:「你這樣,我確實很同情,但好像我也沒辦法幫你什麼了。」
下一秒,就像應景似的,導演沖了進來,舉著一個手持攝像。
這位年近五十的導演激動得滿臉通紅,顯然,這是他迄今為止導演生涯的高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直播彈幕都說想看一下嘉賓們的表情特寫,為了播出效果的盡善盡美,我不得已打擾一下。」導演點頭哈腰,「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葉溫溫臉色灰白地看著導演手里的攝像機。
她突然尖叫著跳了起來:「我要告你們!」
下一秒,她暈了過去。
救護車一路呼嘯,將受到巨大情緒刺激后暈厥的葉溫溫送往醫院。
醫護人員不允許導演上車。
于是導演舉著攝像頭,跟在車后面狂奔了好久,跑得氣喘吁吁才停下來。
10
鑒于這檔綜藝有一位極其敬業的導演,所以它收獲了巨大的熱度是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