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了笑:「那等我下課陪你吃午飯好不好。」
陳霄哼了一聲,極為不屑:「誰要你陪,想陪我的人多了去了。」
他一向不好哄。Ⴘz
我還想說什麼,卻在扭頭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至極的身影。
剎那間,天地失色,唯有他是那一抹亮色光彩。
我感覺平靜已久的心湖再次掀起驚濤駭浪,洶涌著,翻騰著。
3
是商陸。
是他,回來了。
我爸媽生意忙,我自懂事起就跟著商陸生活。
五年前,十六歲的我跟他表白,被他義正詞嚴地拒絕。
那時他說:「若若,你還小,你不懂什麼是愛。」
我紅著眼:「我不懂,我怎麼不懂!你也喜歡我,我知道的,你房間里都是我的照片!」
他一下亂了方寸:「若若你不要亂說!」Уz
「你怕什麼,我叫你一聲小叔,但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怎麼就不能在一起!」
「你別說了。」他絕望地閉上眼。
此后,我就再沒見過他一面。
后面幾經打聽我才知道,他為了躲我,去了國外。
我也曾以為經過時間的洗禮,我會慢慢忘掉他。
可并沒有,那份感情隨著長大而越發刻骨銘心,折磨得我夜不能寐。
直到后來,我遇到了陳霄,和商陸有七分像的陳霄。
我不顧他的刁難詆毀,義無反顧待在他身邊,只為了能看他一眼。
不遠處的商陸正在和校長說話,眉眼仍是我熟悉的那個樣子,說話時永遠帶著一抹淺笑,氣質沉穩溫和。Ўʐ
陳霄見我不說話,來到我面前擋住我:「你干嗎不……」
他看到我臉上的眼淚時,愣了一下。
突然,他慌了:「顧若若,你怎麼了,你哭什麼?」
他聲音不小,惹得商陸看過來。
我們的視線之間隔著一個陳霄,緩緩對上。
商陸臉上的笑僵了一瞬,下意識地,無聲地喊了下我的名字。
我以為他會跑,會躲著我,我已經要推開陳霄沖過去,質問他,抱緊他。
可他,朝我走了過來。
4
陳霄也感覺到有人過來,轉身來到我身側。
商陸和陳霄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商陸率先開口:「若若,他是誰?」
我故意挽住陳霄的手,用疏離的語氣和他說:
「小叔怎麼舍得從國外回來了?」
他凝視著我,眼眶漸漸發紅。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失態。
我垂下眼:「我們走。」
我拉著陳霄,在商陸的注視下,轉身。
那一剎那,心口劇痛。
可我告誡自己,忍住,憑什麼一聲不響就走,又為什麼說回來就回來?
我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走遠后,陳霄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
「他是誰?」
我沒說話。
陳霄突然激動地抓住我的肩膀,質問我:「顧若若我問你話,他是誰!」
我一把掙開他:「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陳霄盯著我,眼神漸漸發了狠:
「所以,你不是喜歡我,你是把我當作了他的替身。
「你哄騙我穿西裝,打領帶,讓我紳士,都是為了我更像他!
「你真夠可以的啊顧若若!」
陳霄一把扯下領帶,狠狠扔在地上,用腳碾著。
「把我當替身,顧若若你還是頭一個,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看著他發狠的樣子,突然笑了:「把你當替身又怎樣,這三年我在你這受的苦還少嗎?」
他讓我給他送飯,我送了,然后被倒在地上,被砸錢羞辱。
他指使我買東西,逼我進男寢,甚至打賭會不會有人調戲我,我會不會哭。
他一句話,我必須隨叫隨到,不論我在干什麼。
若不是我不喜歡他,若不是我太過思念商陸,誰又會忍受得了這些侮辱。
可現在商陸回來了,我也不想去再哄著他了。
除了那張臉,他真的和商陸一點都不像。
陳霄沉默下來。
我轉身走了。
可我沒想到陳霄的報復來得那麼快,那麼不堪。
5
晚上是室友的生日,我們吃完飯后去唱歌。
我被灌醉了。
再醒來,我在一間透著曖昧燈光的房間,落地窗前,站著一個人,身形頎長。
他緩緩轉身,手里捏著一個酒杯,輕輕晃動,里面猩紅色的液體來回涌動著,透著詭異的光。
「醒了。」
是陳霄。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緩緩朝我走過來。
我腦子昏沉,勉強撐著坐起來:「你想干什麼?」
迷蒙燈光中,我看不清陳霄的臉,只感覺到那停留在我身上的視線極具侵略性。
「顧若若,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
陳霄傾身,捏住我的下巴,作勢就要吻上來。
我抬手擋住了他的唇,已經知道了他想干什麼,瘋狂思索著怎麼脫身。
「陳霄,別忘了,我家也不是吃素的。」
陳家有權有勢沒錯,可我爸媽打拼那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我會報警。」
我還算冷靜地說出這句話。
可……
「你以為我會怕?」
陳霄欺身壓了上來,驟然往后倒,讓我腦子空白了一瞬。
酒精時刻麻痹著我的大腦,我努力保持清醒。
見狀,陳霄抬手撫摸著我的臉,笑了一聲:「你不會以為,我什麼都沒準備吧?」
此話一出,我心神一震。
陳霄是什麼人?
不擇手段,紈绔卑劣,什麼都不放在眼里的人。
那些被忽略的細節一下涌上來。
過生日的不是我,可卻一直有人灌我酒,讓我別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