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下領子,捋了捋頭發,認真道:「根據《民法典》第五十一條:被宣告死亡的人的婚姻關系,自死亡宣告之日起消除。所以,顧總,您和夫人的婚姻關系已經消除啦!」
我笑得真誠,可是顧時霆不領情:「不,不,趙星辰,你死了也是我的妻子!」
我突然想起什麼:「顧總說得對,我剛才說的只是法律層面,按照民俗來說,只要是辦了婚禮,不管是陽間還是陰間,就會默認你結婚,所以顧總,剛才您和新夫人婚禮完成,這在陰間是屬于重婚罪的。」
顧時霆一愣,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會說要解雇我,但是現在經過這麼多刺激,超出他認知的婚禮,他已經不敢說話了。
「鑒于我是律師的身份,不能眼瞅著您違法不是?我有一個主意,可以讓您爭取寬大處理。」
「什麼辦法?」
顧時霆眼前一亮。
「就是坦白從寬唄,主動投案,爭取寬大處理,自首信我都幫您寫好了……」
說著我拿出剛剛我寫好訴狀,讓老板替我燒了。
沒一會兒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就出現在了現場,喝道:
「誰是顧時霆?還有周曼曼?」
聲音甕聲甕氣,聽得人渾身發抖。
趙星辰和老爺子還有帥男三人對來人格外尊重,不約而同地鞠了個躬:「陰差大人好!」
我指了指舞臺上的兩人:「大人,就是他倆!」
來人點點頭,在顧時霆的尖叫聲中,宴會廳的燈突然就亮了。
22.
眾人捂著眼,等眼睛適應了光亮,再看舞臺,哪里還有什麼鬼魂。
只有顧時霆和周曼曼兩人四仰八叉地暈倒在上面。
顧時霆和周曼曼兩人進了醫院,一通檢查下來,兩人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連個皮外傷都沒有,可就是昏迷不醒,而且還不停地說著胡言亂語。
什麼「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兩人身上還憑空出現了鞭子的痕跡。
一直持續了一天才停止。
半夜我睡得正香,就接到了顧時霆的電話。
他讓我立刻就來醫院,聽著聲音充滿了恐懼。
真是晦氣,怎麼還這麼活蹦亂跳?
我穿好衣服,驅車來到醫院。
有錢就是好,他住的病房整層樓都是他的單間,就是有點不舍得用電啊。
燈怎麼都壞了,唯一一個好的還不停地跳著。
房間里,顧時霆害怕地縮在病床上,見到我來,立刻就激動地抓著我的手:
「張律師,快把你之前那個道士朋友找來!」
「顧總,他哪是什麼道士啊?就是個騙子,你沒看網上的視頻啊?」
提起道士我就生氣,他非說我破壞了他的名譽,讓我賠錢呢。
「那怎麼辦?現在我被他們纏上了,他們說要把我拉進地府……」
顧時霆指了指周圍,我從趙星辰、老爺子、帥男臉上掃過。
「沒有啊,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
「不,不要,你們別過來,我不要去地府,不要……」
23.
顧時霆病情惡化得很快,先是身上有莫名的傷痕,然后他的腎臟還有心臟都出現了衰竭。
鑒于我是他的律師,醫生說顧時霆需要換腎換心,并暗示我多花點錢就能搞到。
我直了直腰:「那怎麼行?我可是律師,律師懂不?要遵守法律!」
最終顧時霆病情惡化,歸了西。
當天晚上我就做了一個夢,夢里顧時霆一身破衣爛褲,跪在趙星辰身邊幫她擦著鞋。
見到我來了,顧時霆立刻跑了過來:
「張律師,看在以往我給你發工資的份上,給我燒點東西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
第二天我就給他燒了過去。
再做夢時,顧時霆拿著我給他燒過去的刷子,正擦得起勁。
我欣慰地點點頭,我可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徒手擦多累,還是用刷子好使!
火葬場,我領出顧時霆的骨灰,敲響了正在休眠的系統:
「系統系統,我任務完成!」
「嗯?追妻火葬場成功了?」
「那是當然~」
我舉著骨灰盒,系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最后嘆道:
「你踏馬真是活閻王啊!」
-完-
不吃香菜不吃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