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秦思,神色帶著幾分嬌俏,又看了一眼韓徹:「總裁,你、你不是說只是帶我回來換一身衣服的嗎?」
我這時候才發現,不僅是韓徹,秦思的外套上也沾著紅酒漬。
想到當時她摔進諶總懷里的動作,我覺得我腦海里已經有畫面了。
韓徹面無表情:「你來我房間。」
秦思愣了一下,抿著嘴,滿臉的驕傲與倔強:「韓總,請你自重。我是跟你回來換衣服的,但我不是那種為了錢和地位就……」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韓徹皺著眉頭把她撥開,定定地看向我。
秦思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一起身,看見秦思頭頂上又出現了一行詭異的字——
「警告!」
但還沒有來得及看仔細,那一行字一晃而過,又不見了。
韓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秦思,打了個響指:「管家,帶她去客房換衣服。」
很快,這間大廳就只剩下我和韓徹兩個人了。
他開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又伸手捂住了頭,臉色掙扎:「許圖南,那女的是誰?我怎麼會……」
韓徹從小就很喜歡連名帶姓這樣喊我。他說我的名字很好聽。
「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后乃今將圖南」。ӱz
取自莊子的《逍遙游》,寓意志向遠大。
其實不是的。我的名字本來是「圖男」。
因為把我賣給韓家的那一對夫婦一直想要一個男孩。
是韓徹給我改的名字。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從旋轉樓梯上下來,穿著白色的襯衫,逆著光一步一步走向我,朝著一無所有的我伸出手。
回憶里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面容漸漸成熟,展露出斧刻刀削般俊朗的眉眼。
我回憶起那天韓徹低頭看著我,顫著嗓子,懇求似的:
「圖南,幫我。」
「別讓我被劇情擺布。」
我心頭一軟,反手握緊了他的手:「去你房間再說。」
我的本意是這大廳里不是合適說話的地方。
但韓徹紅著臉,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拉著我進去。
他一個一米九的霸總,西裝革履,滿臉通紅。畫面實在有點兒怪。
我憋著笑:「好了,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韓徹深吸了一口氣:「我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尤其是那個女人……」
說著說著,韓徹越發咬牙切齒:
「那杯紅酒我明明已經放下了,她偏要舉起來往我身上撞。」
「我讓她賠錢。她就罵我。說我仗著有兩個臭錢就不尊重別人。」
「三十二萬的高定西服,兩萬一杯的勃艮第紅酒。我只讓她賠我三十萬,她居然罵我?」
「更見鬼的是,我居然把她帶回來說要給她換衣服?」
「我損失了這麼多,還要倒貼錢給她換衣服?」
說到后面,韓徹近乎是咆哮了:「憑什麼啊?我又不是冤大頭!」
我:……
聽得出來,韓徹是真的很憤怒。
秦思這個女主角比我想象得還要能耐,居然能夠回溯時間。
更奇怪的是,和韓徹相比,我似乎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連記憶也沒有任何損失。
韓徹氣呼呼地低頭看向我:「你為什麼一點兒都不生氣?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我一口水差點兒噴出來,嗆得直咳嗽:「咳咳咳,你、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不是?」韓徹看上去比我還要震驚。脫口而出,「不對啊,我記得我寫了……」
說完之后,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當場紅著臉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我的耳朵。
甕聲甕氣:「我現在腦子不清醒。你就當沒聽見。」
9
秦思很快過來敲門,聲音怯怯地:「韓總。」
簡單的兩個字,我清楚地看見韓徹的表情在變化。
擰著眉,露出幾分掙扎。
我按住了他的手。
韓徹眼底恢復了幾分清明,視線落在我和他交疊的手背上,抿著嘴:「管家,送客。」
等到門外的動靜徹底消失。韓徹長松一口氣,大剌剌地坐在地上:「累死我了。真邪門。為什麼那個女的一開口說話,我就想說一些奇怪的話?」
我默默打開了知乎,翻開一篇霸總文學:「你想說的,是不是上面這種臺詞?」
韓徹很顯然是被戳中了心事,臉都紅了:「這、這真的是碳基生物說得出口的話?」
在我點頭的動作下,韓徹臉色鐵青:「所以,我對著那個秦小姐,說過這樣的話?」
我不忍心打擊他,保守回答:「暫時還沒有。」
韓徹長舒一口氣,一臉「清白保住了」的放松。
我把「這個世界就是一本霸總小說」的設定又原原本本地向韓徹說了一遍,包括最后那次時間回溯的事情也詳細地講了一遍。
韓徹臉上明晃晃地掛著兩個字「荒唐」。
「你的意思是,那個姓秦的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主角?我會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甚至為她推翻上億的合同?」
「理論上是這樣。」
「我瘋了嗎?」韓徹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辛辛苦苦創業,熬夜做方案搞開發,上億的合同說扔就扔?」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放屁!」韓徹氣出豬叫,脫口而出,「是你的話,合同沒了我也就認了。
結果是她?我都不認識她!」
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韓徹一張俊臉瞬間漲得通紅,委屈地哼哼:「我的女主角我自己來定,誰也別想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