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說設定,都是狗屎!」
他顧忌著我還在,說臟話都很克制。
我偏頭看向他,心里一個答案呼之欲出,震得心口都在發顫:「韓徹,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
我留著最后一點兒自尊,盡量把話說得輕描淡寫。
像是探出觸須的蝸牛,隨時做好縮回去的準備。
韓徹瞪圓了眼睛,看著很委屈:「有點兒?」
「許圖南,我恨你是個木頭!」
「我都喜歡你這麼久了,你沒感覺出來?」
這三句話像把我震傻了。
韓徹很快拉開他的抽屜。
我不是第一次進韓徹的房間。
但當他抽屜打開,從里頭的保險箱里拿出一本日記本的時候,我懵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帶著幾分藏不住的羞怯和委屈。
我下意識看向那一面
很意外地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韓徹的字跡從清秀的正楷到飄逸的行楷,是不同時期的他寫給我的。
只是,我之前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個東西的存在。
「這是什麼?」
韓徹垂著眼睫。
這表情就像是被人發現了秘密基地的小狗,著急忙慌地把自己珍藏的那些骨頭都扒拉起來,然后盡數堆在對方面前,帶著幾分邀功似的小得意:
「本來想讓你先說的。但現在情況有變,我就受點兒委屈吧。」
我翻開第一頁,上面赫然一行大字——
「許圖南這個木頭什麼時候才會跟我表白啊?」
翻開第二頁:
「今天談下了一筆生意,回來都三點了。煩死喝酒了,身上臭烘烘的,還好許圖南已經睡了沒聞到。但她提前給我熬了粥,她果然很愛我。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和我表白。
煩。」
第 N 頁:
「許圖南已經把貸款都還清了。今天帶她去吃了好吃的。本來想表白的,結果她居然發高燒了。折騰到半夜才休息。偷偷在她耳邊告白,也不知道她聽沒聽到。」
這一頁的后面,換了一支筆寫了一行大字,怨氣十足:
「她沒聽到!氣死我了!」
……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10
韓徹就像是被迅速點到名字的狗狗,一下子豎起了耳朵,紅著一張臉指責我:「你、你笑什麼!都怪你,天天給我畫餅!」
我反應過來了。
韓徹曾經問過我,如果有喜歡的人會怎麼辦。
我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很喜歡他了,但我不敢說,就編造了一個顯得自己很厲害、很灑脫的謊話。
我當時說:「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我肯定會找個特別好的機會,向他告白。一定要把場面弄得特別熱鬧,要讓他感受到我的精心策劃。」
但事實是,我是個膽小鬼。
韓徹說著說著,聲音變小了,帶著幾分緊繃:「許圖南,你是喜歡我的吧?」
當然喜歡。
他可是韓徹。
三年前救我于泥潭,禮貌、溫柔、炸毛之后又很好哄的韓徹。
我記得他每個鮮活的表情。
記得他偷偷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的溫度。
記得他擰著眉徹夜不眠,拿下合作方案時的意氣風發。
我的心動來得毫無道理,卻又順理成章。
我低頭捧著日記本,一字一頓:
「韓徹,我喜歡你。」
「不是一點點。」
「是很多。」
「和你喜歡我,一樣多。」
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優秀如韓徹,會喜歡上我,會在這場關系里患得患失。
韓徹伸手把我摟在懷里,聲音悶悶的:
「早知道我就不畏手畏腳的了。
磨蹭了這麼多年,說不定咱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你說咱們孩子叫什麼好?以后是去讀家門口那個雙語幼兒園還是……」
眼看他越說越離譜,我無奈打斷:「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行嗎?」
「我這就讓人直接把那個秦小姐開了。」
韓徹說干就干,只是,那一條消息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去。
韓徹臉色一變,試著發給了好幾個人,全都沒用。
打電話也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隔開我們和外界的聯系。
我和他彼此握緊了雙手。
即使會成為孤島,我和韓徹也會是彼此依偎的島嶼。
我一邊安慰韓徹等一等,明天上班之后再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一邊順手翻看起了那本日記。
突然注意到了紙張有些不對。
有幾頁特別厚,像是好幾張紙黏在了一起。
我鬼使神差地用小刀將紙頁分開,看到了韓徹潦草的字跡——
「那個叫秦思的女人好奇怪。明明我記得是開除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半個月還在我這里干。而且,那些人都說,我把她提拔成了總裁秘書。我要這個人做秘書干什麼?鍛煉自己的血壓嗎?不行,明天一定要把她開除了。」
之后是更加凌亂的字,似乎是在極度混亂中寫下來的:「忘記」「項目」「姓諶的」……
唯一清晰的、一筆一畫寫下的是我的名字。
「許圖南」。
后面歪歪扭扭地跟了一個小愛心,畫的時候似乎是已經到了極限,最后一筆都在抖。
我看向同樣一臉疑惑的韓徹,顯然,他對于這些沒有任何記憶。
但我始終記得,在時間回溯的最后時刻,那個合作方確實姓諶。
而且,對方的反應明顯是標準的霸總文里的主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