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驟然回想起了時空回溯時,秦思頭頂閃出的那句話——
「出現異常,還有最后一次重置機會,是否重置?」
「最后一次」是什麼意思?
秦思到底有幾次重置的機會,她又拿這些機會做了什麼?
日記里的內容,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想,一切問題的答案,只有在見到秦思本人才會出現。
11
當天晚上,我和韓徹躺在一張床上。
這家伙說怕我走了之后,他又會變得很奇怪,扯著我的衣角不讓我走。
他那張臉半遮在被單下,只露出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我咽口水的聲音,估計樓下的管家都聽得到。
韓徹信誓旦旦:「我就是害怕。我現在記憶混亂,只認得你一個。你要是不看好我,萬一我被那個姓林的得手了怎麼辦?」
我:「……第一,人家姓秦。第二,你害怕歸害怕,手往哪兒放呢!」
我及時按住了韓徹搭在我腰上的那只手,狠狠一拍。
韓徹倒吸一口涼氣,聽著還挺委屈:「嘶,許圖南,疼!你這樣以后不會家暴我吧?」
不等我說話,他又自顧自地接茬:「沒關系。打是親罵是愛。老婆打我都是應該的。」
韓徹這種騷東西居然是霸總人設。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設定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
陷入沉睡之前,我聽見韓徹貼在我耳邊,聲音低沉:「我明明那麼喜歡你,我們怎麼會錯過這麼久?」
聽得出來,是真的很氣了。
我迷迷糊糊地把他的手拉住,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大概是因為,這只是一本小說。」
小說的設定里,我是韓徹生命中的路人。
如果沒有發現,韓徹也喜歡我的話,我本來打算看著他們修成正果,最后離開的。
韓徹湊近了一些,溫熱的吐息盡數落在我的羽睫上,然后柔軟的唇瓣貼在我的唇角。
聲音堅定,像是在證明什麼:「許圖南,我不是假的。」
「我知道。」我困得睜不開眼。只抬高了手臂,把他攬進自己懷里。像是揉搓所有大狗狗那樣,狠狠揉搓了一番。
我怯懦了這麼久。不是因為想要順從書里的命運,而是因為,我原本以為韓徹不喜歡我。
但現在,我抱緊韓徹,就像是抱住了月亮。
月亮心甘情愿奔我而來,那誰也別想把他搶走。
讓我沒想到的是,反而是秦思先一步找上了我。
她端著咖啡,上下打量著我:「你也是任務者嗎?」
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底給抖了出來。
我好像有點兒知道為什麼選她當這種傻白甜人設的女主了。
從智商方面來看,確實是挺吻合的。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猜?」
12
這一招是我跟韓徹學的。
之前這家伙只要一偷吃我的零食,被我質問,就會擺出這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看效果還是很能唬人的。
因為秦思眉頭一下就皺緊了,看起來很煩躁:
「你的目標也是攻略韓徹對吧?難怪我前三次都沒有成功,就是你在從中作梗!」
三次?
我勉強穩住了表情。
她擺出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你就是個女配角,韓徹是不可能會喜歡上你的。你做的這些都沒有意義。」
「有。」我打斷她的話,「很有意義。」
因為我知道韓徹也喜歡我,所以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我嗤笑一聲:「你擺出這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給誰看?如果我的存在真的沒有意義,那你也就不會失敗三次了。
」
我故意把「三」這個數字咬得很重。
看得出來,秦思氣得不輕。
她舉起手里的咖啡,一揚手,溫熱的液體全部潑到了我臉上。聲音近乎尖銳:「你得意什麼?你就是個配角,拿什麼跟我爭?我和韓徹可是命定的男女主。」
「誰定的?」我眼睫輕抬,很冷地看著她。
秦思明顯被我問得一愣:「這,這是設定。」
「去你姥姥的設定。你、你們又算個什麼東西?」我抹了一把臉,反手把檸檬茶甩到了她臉上。
正常冰正常糖,基本上沒怎麼喝。
秦思左臉貼著一片檸檬片,看著滑稽極了。
她瞪圓了眼睛,連反應都忘了:「你、你就是個保姆,怎麼敢這麼對我?」
「我怎麼不敢?」我冷笑一聲,甩了甩手腕,「你說你是女主角?憑什麼?我們哪一個不是在認認真真地生活。」
「你知道我爸為了還賭債,把我賣掉的時候,我多大嗎?」
「十九歲,我剛剛大一。成績很好,我拿到了一等獎獎學金。」
「被押去韓徹家里的時候,我以為這輩子完蛋了。是韓徹幫我解決了這一切,把我從困境里拉了出來。」
「我今年畢業,和韓徹早就約好了,去他公司上班,做他的合伙人。」
「你們根本不知道韓徹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想給他扣上一具霸總的軀殼,像木偶一樣去完成你們覺得很浪漫的橋段。」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思:「會有人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姑娘,但那個人絕不會是韓徹。」
她顯然是被我嚇住了,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威脅:
「系統一定不會放過你!配角是不可能改變劇情的。」
「不可能?」我冷笑一聲,「那就拭目以待。
」
我甩下一疊現金:「還有。誰說我是配角?」
我許圖南,從來只做自己人生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