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是忍不住的難過。
年少時,許諾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少年轉頭愛上了別人。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所以我在手術的第三天,就回了國。
我靠著窗,看著路邊樹蔭下,穿著校服男生紅著耳朵悄悄靠近女生。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5
顧時晏好像在座位上等了很久。
桌前的咖啡都喝了大半。
身邊放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
時不時低頭看手表上的時間。
看到我進來時,他像從前那般給我拉開椅子。
我坐在他身邊時,有些無措的撓撓頭,拿出身側的玫瑰遞到我身前。
“小柚子,你不是喜歡玫瑰嘛。”
“今天一大早,我就去花店買了,剛醒的花,開得正好。”
玫瑰上掛著露珠,嬌艷欲滴*W*W*Y。
看我愣著沒開口。
他將玫瑰塞我懷里,又一把將我抱住。
“小柚子,對不起。”
“清清那天不是那樣的,她只是暫時住我們家。”
“她剛畢業還沒找到房,郊區又遠,她一個小姑娘住那麼偏僻的地方也讓人不放心。”
“我發誓,等她找到房子了,一定讓她搬走。”
他豎著三根手指,鄭重其事的像我保證。
我突然就抑制不住的委屈。
趴在他肩上哭了起來。
“顧時晏,你知道這兩年我在國外怎麼過的嗎?”
“每次手術,我都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將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親昵的喊著我的小名。
“小柚子,小柚子。”
我以為他要做些什麼,閉上了眼睛。
可他最終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將我緊緊抱在了懷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我送開。
“小柚子,我都做好攻略了。”
“你那麼久沒回來,我們就去吃以前學校旁邊那家餛飩吧。
”
他語氣帶著興奮,手飛快的劃著相冊,想給我看以前一起去吃飯的照片。
即使劃得很快,我還是看見了,他和宋清清的合照。
一大片一大片的占滿整個屏幕。
6
他拉開車門后,我坐進副駕駛。
上車后,我聞到一股很熟悉的香水味。
是宋清清身上的茉莉香。
一想到宋清清坐過這個位置,就可以讓人足夠難過。
出國那年我和顧時晏都才十八。
那時候的他剛考完駕照,再加上我有心臟病。
他開著二十幾碼的車速,在公路上慢悠悠的跑著。
超車的司機罵罵咧咧朝他吐口水,他一向暴脾氣也沒說話。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因為你在車上,我不敢賭。
我皮糙肉厚死不了,但你不一樣,你嬌氣,得仔細養著。
以后,我的副駕駛只有小柚子才可以坐。
五年后,還是有其他女人坐在了他的副駕駛上。
上車后,我們都默契的沒說話。
一道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電話的那頭鬧哄哄的。
我看著他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隨后猛踩剎車。
一股推背感讓我的心臟開始有些不舒服。
他轉過頭為難的看著我。
“清清鬧自殺了,我必須去一趟。”
“可是......”
他將車門鎖打開,用責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想在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還沒等我站穩,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
我心像被千萬根針扎了一樣,不明顯,但小小的痛感卻在身體里蔓延開。
他心里只擔心宋清清。
他擔心宋清清自殺,卻不曾擔心過我剛做完手術恢復沒有,還疼不疼。
7
我打車去了那家早餐店。
飯店和當初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婆婆,來碗抄手,要加辣。”
抄手上的很快。
我吃著碗里的抄手。
還是曾經的味道,可又感覺哪里都變了。
抄手很辣,眼淚一滴一滴的砸進一片紅油的碗里。
我流著眼淚將碗里的東西吃完。
8
那一天后,我成了上*W*W*Y層圈所有人茶余飯后的笑點。
有人開了賭局,青梅竹馬白月光江白釉和新歡宋清清誰是最后的贏家?
他們說,當然是新歡,不然為什麼會將剛做完手術的白月光丟在小巷子里。
那種小巷子,我一個男人過去都得被看兩眼。
當年他們說,江白釉是顧家太子爺的白月光。
現在,他們只會說,白月光也會變成粘在衣服上的白米飯。
宋巧巧給我打來視頻時,嘴里還罵著宋清清。
“那女人就是故意的,想死把傷口割深點,這麼淺膈應誰呢?”
“小柚子,我可跟你說,我算是看出來了,顧時晏這個男人早就變了,靠不住。”
“我們都認識顧時晏二十幾年了,他什麼時候這麼樂于助人?平時完全不顧別人死活,這個時候裝好人。”
我躺在搖椅上,喝著奶茶聽她吐槽。
“江白釉!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
“如果顧時晏不解釋清楚,不許跟他接觸,天下男人這麼多,不差他顧時晏一個。”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她看出我并不想說話,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
9
即使顧時晏不愛我,可還是逃脫不了家族聯姻。
自那天以后,顧時晏就在沒來找過我。
我們再次見面時,是訂婚當天。
他穿著黑色西裝,牽著我的手,身子向我傾斜,靠近我的耳朵。
“小柚子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我掰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朝他露出一個疏離又禮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