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父親是個賭博的家暴男。
他的媽媽是個軟弱的女人。
那年無意撞見他被家暴的場景。
面對徐父的拳打腳踢,七歲的小徐錦倔強的一聲不吭。
而那個女人在一旁默默的抹著眼淚,喊著“別打了,阿錦認個錯,你爸便不會打了。”
徐錦縮著身子蹲在地上沉默著。
可這只是換來了變本加厲的毆打。
或許是打累了,徐父一腳將人踹翻在地。
“今天不準這逆子回家,誰幫了他就是跟我徐愛國作對!”
人群中無一人替他發聲包括我。
我想,我也是懦夫中的一名。
人群散去。
他的母親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
我向他靠近,向他伸出了手。
他怯生生的將手放在我的掌心。
起身的一瞬間,露出手臂上錯綜復雜的傷痕。
我倒吸一口涼氣。
他卻不在意的將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傷痕。
“嚇到你了嗎?對不起。”
我帶著他回了家。
我央求爸爸資助他,開始爸爸并沒接受,后來不知道徐錦說了什麼,爸爸最后同意了。
后來我才知道,他答應爸爸做心臟配型。
不管配型是否成功,爸爸都得資助他。
他在賭,賭一個求生的可能。
后來配型不合適,爸爸還是資助了他。
我出國手術那年。
他只是站在機場外,向我揮手。
“姐姐,我等你回來。”
在國外的第二年,徐錦打電話告訴我他拿到了京大的錄取通知書。
他的爸爸因賭博被債主打死。
14
我們默契的都沒提今天相親的事。
“阿錦,我要去國外了。”
他拿著勺子的手一頓,“什麼時候?我去送你啊?”
“就不送了,這兩天就走。
”
他愣了許久,我們都沒開口。
臨走時,他像從前很多次那樣將傘給了我,又將禮物盒遞給我。
“姐姐,愿你得償所愿。”
“阿錦,我們都要好好的,再見。”
我假裝沒看見他紅著的眼圈,一頭扎進雨里。
阿錦,成年后的你終于有了掙破家庭這個牢籠的能力。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我們都要得償所愿。
15
我出國三年后。
聽我媽說,顧時晏家暴宋清清。
不知道誰報了警。
警察趕到時,宋清清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人是被搶救回來了,可是落下個雙腿殘疾,往后都得躺在床上度過了。
宋清清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舉報顧時晏偷稅漏稅,家暴。
顧時晏被判五年。
國網內鋪天蓋地的輿論。
京圈太子爺一朝下獄,誰都想來踩一腳。
顧氏集團一夜之間股份大跌。
顧爸爸一夜之間白了頭。
最后賣了股份,給顧時晏填了偷稅漏稅的窟窿。
才免了顧時晏的牢獄之災。
那兩歲大的孩子,身上也全是傷痕。
最后誰也沒要,丟到了孤兒院。
我媽絮絮叨叨許久,有斟酌一番才開口。
“小柚子,該回來了。”
是啊,該回去了,有些債是該還清了。
“好。”
似乎是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爽快。
我媽連連說了幾個好。
16
回國那天,徐錦來了我家吃飯。
我媽拉著我淚眼婆娑,“瘦了瘦了。”
徐錦一個勁給我碗里夾菜。
我爸一言不發將所有我喜歡的菜都端到我跟前。
我正的低頭吃菜。
門鈴響起得一瞬間。
我比所有人都快要一步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不速之客,是顧時晏。
此時的他穿著皺巴巴的廉價襯衫,胡子拉碴的站在門外。
狼狽之極。
我怔愣的瞬間,顧時晏走了過來。
我整個人倚在門邊將他擋在外面。
“請問顧先生找誰?”
“為什麼不回我電話,你知道我找得有多著急嗎?”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滿眼通紅的看著我。
看著顧時晏滿臉焦急的樣子。
我嗤笑一聲。
突忽然想起某次在手術前一晚。
我滿懷期待的撥通他的電話。
那頭接通電話后遲遲沒說話。
不等我開口,那邊響起宋清清的喘息聲和他的低吼聲。
那夜我坐在床邊一整晚。
腦海中幼時他喊我小柚子的聲音和他跟別人在床榻上低吼聲交織在一起。
讓人頭痛欲裂。
手術時,醫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就此長眠。
幸而我活下來了!
在大大小小的手術中我活下來了!
為我的生命迎來了新的轉機。
這次在我的生命里再也不是愛情至上。
我用力掰開他的手,一字一句道,“顧先生,請自重。”
許是我停留時間過長,家里人都走了過來。
徐錦目光落在我發紅的手腕,死死盯著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沖過去。
“滾!你這負心之人將我女兒害成這樣還敢來。”我媽指著顧時晏的手都在發抖。
顧時晏看著我搖頭,撲通一聲跪在我身前。
“對不起,對不起。”
“喜歡歸便跪。”
說完我沒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17
夜里,雨越下越大。
我拉開窗簾,看著院子里淋成落湯雞的人,差點笑出了聲。
顧時晏啊,顧時晏,你也有今天!
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
我撐著傘走了出去。
走到顧時晏跟前時,傘向他傾斜。
他抬頭看向我,臉上透出一絲驚喜。
“小柚子,小柚子,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