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這年,我被國師預言,天生鳳命,生來就是做皇后的人。于是,沒有人問我的意愿,把我嫁給了太子殿下。可我有自己的心上人,我們青梅竹馬,早已互許終身。兩個相愛的人因為一場荒唐的“預言”被迫分開,一個嫁與他人,一個遠離京城奔赴戰場。幾年過去,我成了皇后。而我那青梅竹馬也立下赫赫軍功,從戰場歸來……
1
夜里,燭火搖曳,紗幔輕垂。
我卸下釵環,剛想上床就寢,江玄澈就來了。
他腳步匆匆,一看就是帶著怒氣。
我并沒有理會他,直到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怒道:“今日你與沈奚行見面了?”
我垂著眸子,“今日偶然遇見,臣妾恭喜他榮歸故里罷了。”
江玄澈輕笑,“偶然遇見?”
“崔扶音,你當朕是傻子嗎?”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微微皺了皺眉頭,抬起眸子與他對視,絲毫沒有想服軟的意思。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陛下非要這麼想,臣妾無話可說。”
江玄澈緊繃著一張臉,被我氣得直喘粗氣,胸膛不斷起伏。
我則一臉淡然,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我與他之間,本來就是名存實亡罷了。
他需要我這個“天生鳳命”的皇后,而我為了家族,只得把自己這副空殼子獻給他。
長久的對峙與沉默后,我開口道:“陛下今日不去沈貴妃那里嗎?”
“臣妾要歇息了。”
我下了逐客令。
他卻一把將我扯進懷里,挑眉道:“皇后想歇息?”
“好啊,那便與朕一同歇息。”
話音剛落,他將我打橫抱起,走向床榻。
身體突然騰空,我下意識驚呼一聲,然后認命地閉了閉眼,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衫。
在心里對自己道:“崔扶音,忍一忍吧,忍一忍就好了。”
江玄澈把我丟在榻上,輕易地褪去我的衣衫,毫不留情地掠奪。
我痛的眼泛淚花,咬著嘴唇不肯發出聲音。
江玄澈捏著我的下頜,惡狠狠道:“看著朕!”
“叫出來!”
我死死咬著牙關,在他猛烈地撞擊下,終于忍受不住在唇邊溢出細碎的聲音。
江玄澈滿意了,可我的自尊像是被他狠狠踩在了地上。
我恨他,討厭他。
因為如果不是他,我便一定會嫁給沈奚行。
2
第二日醒來時,江玄澈已經去上朝了。
我的貼身侍女海棠來伺候我梳妝,她打開帷幔見著我時紅了眼眶。
我知道,自己此刻一定非常狼狽,滿身的青紫,全是江玄澈留下的痕跡。
海棠遞給我一碗濃濃的湯藥,忍著哭腔道:“娘娘,您受委屈了。”
每次與江玄澈同房后,我都會偷偷喝一碗避子湯。
我的確委屈的很。
連我的貼身婢女都知道心疼我,可與我血脈相連的家人卻絲毫不會。
當初國師預言一出,我那爹爹和繼母便高興極了,恨不得直接連夜把我送進東宮。
他們說我有福氣晚.晚.吖,這樣的好事落到了我的頭上。
他們拿全族的性命要挾,拿我死了的母親要挾,逼迫我一定要嫁給江玄澈。
可他們明明知道,那時候我有心愛之人。
我所愛之人名叫沈奚行,他是鎮北侯的獨子,與我門當戶對,只差一點,他便要來家中提親。
可惜,就差一點,卻讓我們錯過了一生。
我與江玄澈成婚后,沈奚行便上了戰場,一去就是五年。
如今他已二十有三,卻一直未娶。
鎮北侯夫人曾是我母親的閨中密友,一向視我為親女一般,我知道,對于沈奚行的事情她十分憂心,畢竟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這世上有哪個做母親的不希望看著子女成家立業,子孫滿堂呢?
昨日我的確是故意去了沈奚行下朝的必經之路上。
本意是想遠遠看他一眼,可卻被他發現了。
我一直幻想我們再次見面的場景,可真到了這一刻,我卻拘謹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瘦了好多,也黑了。
更不似從前那般無憂無慮,意氣風發,雖變得更成熟穩重,但好像……也不愛笑了。
我們二人站在高聳的紅墻下,皆紅了眼眶。
沈奚行強扯出一抹笑意,開口道:“阿音,一別多年,你可安好?”
我使勁忍住眸中的淚水,心中仿佛有萬千思緒,最終也只凝結成了一個“好”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沈奚行低著頭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好,我便好了。”
我心痛的要命,多想跑過去抱一抱他,可是我不能,也不敢。
我自小便是這樣,家中姐妹很多,我是長姐,又是唯一一個正室原配所出的嫡女。
父親與繼母教導我,作為姐姐,要謙讓妹妹們。
所以,從那時起,我喜歡的東西便好像永遠都沒辦法得到,我以為沈奚行會是我的例外。
他那樣的天之驕子,朗朗少年,卻獨獨鐘情于我。
可命運卻依舊沒有眷顧我。
我始終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思緒回籠,我坐在梳妝臺前,海棠正在給我梳頭。
我隨手拿了一朵荼蘼,讓她給我簪上。
3
剛梳妝完畢,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聲音,高喊,“陛下駕到!”
我站起身迎接,禮儀規矩,挑不出一點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