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這巴掌扇得突然,季時野和阮白甜直接愣在了原地。
季時野愣了幾秒后又「哼」了一聲:「別以為這樣就能撇清關系,我哥到底為什麼會突然病倒,我……」
我完全沒聽季時野說了什麼,只沉浸在自己的「沒良心」里,又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該死啊!」
季時野:「……」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手疼臉疼,剛抬起手想看看手心,就被季時野制止了。
他:「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有點遷怒,你別打了,到時候我哥醒了,他又得罵我。」
我茫然地抬手,他:「別別別,姐,不是,嫂子,冷靜,我哥只是發燒,你別這樣。」
阮白甜也順著季時野說話:「對啊,姐姐,你這樣傷害自己是沒有用的。」
我訕訕放下手,不敢跟男女主多說一句話。
老爺子出去蕩了一圈回來,季時歲還沒醒。
但是好在醫生說燒已經退了。
大家都松了口氣。
老爺子年紀大,撐不住,先回去睡了,只是他眉眼間盡是擔憂,我拍了拍胸脯,擔保我會好好照顧季時歲,他才松了點氣。
「好好。」他用拐杖敲了敲我的腿,「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去吧。」
興許是季時歲沒事了,季時野又開始戀愛腦上頭,他冷哼了一聲:「我們甜甜也是有福氣的孩子。」
阮白甜不悅地皺起眉。
彼時,女主還不喜歡男主,男主是抓住了女主的弱點,才威逼利誘女主和自己在一起的。
我不想摻和進這些事情,立馬推開房間門,借著照顧季時歲的名義,逃過了一劫。
昏暗的燈光下,季時歲面容沉靜,呼吸平緩。
只是我總感覺不對勁,太安靜了。
安靜得似乎,這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就連系統音,一整個晚上也都沒有再響起。
盡管旁邊的儀器顯示一切正常,我還是緊繃著神經,細致地照顧了他一晚上。
臨近清晨,我沒撐住,靠在床邊,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感覺到有動靜,我一個驚醒,眼見季時歲的一只手懸在空中,似乎是想觸碰什麼,但見我醒了,他又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系統不解:「切號回來也不休息一下,伸手干什麼呢?」
季時歲:「沒事,看到只蚊子。」
系統:「懂了,蚊子在徐念頭上,所以你剛剛是想拍醒徐念。」
季時歲:「……」
我揉著眼起身:「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你,」他一頓,嗓子干澀,「你守了我一夜?」
我起身倒水,不停打著哈欠,「對呀,你一晚上都沒出什麼聲音,我不放心。」
季時歲「唔」了一聲:「可我們……」
他忽然收聲,沒繼續說。
系統閑不住:「宿主,你在想什麼?」
因為一晚上沒睡,總感覺自己不在狀態,連系統和季時歲交流了什麼,我也沒聽清楚。
季時歲捧著倒著溫水的杯子,手指摩挲了一下。
回答著系統:「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她人挺好。」
我:「……」
喜提好人卡,心痛。
季時歲繼續說:「這種感覺蠻奇妙的,每次睜眼的時候,她都在身邊。」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長此以往,我會習慣的吧。」
系統不懂:「習慣什麼?」
「也許,會習慣水的溫度嗎?」
「誰知道呢。」
我對上季時歲的視線,只覺得心里一燙。
但睡眠不足,腦子跟漿糊一樣,渾身也腰酸背痛,我捶著肩,忽視了心底這一奇妙的感受,叫來了人。
專業的醫療團隊再次上線,他們給季時歲做了全身檢查,最終大家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但是只有我和季時歲以及他的系統知道,他的身子更弱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跟著季家人準備大餐,正巧季時歲沒事了,季時野就嚷著說要正式給大家介紹自己的女朋友。
我不幸地被拉去當苦力,明明家里傭人這麼多,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非得叫上我。
忙里偷閑,上樓去看季時歲怎麼樣了,順手給他兌了杯可以入口的溫水。
他捧著水杯,一雙眼看著我。
離他太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我先下去了,你要是有需要記得找我……」
季時歲「嗯」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念念,你過來。」
我迷迷糊糊地走過去,任憑他摸了摸我的臉,然后把我摁倒在床上,一只手撫在我的后背,我的鼻尖蹭著他身上軟綿綿的睡衣。
洗衣液的清香,混著好聞的不知名氣味,莫名令人安心。
「好孩子。」他拍拍我的背,聲音很輕,「睡吧。」
8
一覺睡到晚上。
我睜眼的時候,還稍有些迷茫。
肆無忌憚地伸了個懶腰后,才發現季時歲躺在我身邊。
我的身子一下僵住了。
他的眼眸里映出我的一張大臉,笑意很深,「醒了?」
「醒,醒了。」我下意識拽著被子后退,結果一退就掉下了床。
季時歲支著腦袋,另一只手抵著唇咳了幾聲,他只要一咳,臉上就會泛紅。
我立馬把被子蓋他身上。
但又轉念想到他有潔癖,我又很快把被子扔了。
他好像笑得很痛苦。
在心里罵:「這具身體真的越來越虛了,連笑都笑不爽。」
「我,我給你找另一床被子……」
「不用了。」他斂笑,「該吃飯了。」
「小野說要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紹給大家,我們也該下去了。
」
于是我又靠自己,把他扛到了輪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