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克服心底的恐懼,朝聞今歌擠出一絲笑容。
【我就是想睡覺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聞今歌溫柔的幫我蓋好被子,然后也離開了。
房子就剩下我一個人,我開始胡思亂想。
教官跟聞今歌是好朋友。
陸時安將我送進了戒情院。
她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我又忽然想起,我爸媽雖然去世了,但給我留下來不少資產。
一棟別墅、三套樓房的房產跟存折。𝓍լ
都在陸時安那里保管著。
如果我繼續待在這里,萬一他們把我再送進去呢?
她們有沒有可能,作為我資產的代持人,最后把這些財產全部占為己有?
越想,我就越是輾轉反側。
我之前是生過病,可我的腦子還沒有壞掉。
必須得把爸媽的東西要回來呀!
我呲溜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急吼吼往外走。
轟隆。
才走到門口,外面就開始打雷了。
得快點回到祁家,我知道陸時安把那些東西放在哪里的。
嘩啦。
瓢潑的大雨說來就來,在我穿過林帶的時候,將我渾身澆了個濕透。
被淋濕的我,仿佛身子被灌滿了鉛。
哐當一聲,我體力透支,摔倒在地。
不遠處一輛出租車朝我奔馳而來,這里雜草叢生,遮蔽物又多,他一不小心,會把我壓死的……
在眼睛閉上的前一秒,我看到陸時安焦急的跑過來。
7
我努力睜開眼睛。🗶ᒐ
看到自己渾身插滿了管子。
監控儀上發出的信號,讓我想起被治療的恐懼。
不要!
我不能被關在這里。
我猛地坐起來,開始拔管子。
【許寧,別這樣。】
端著粥進門的陸時安看到我這樣,急著朝我走來。
【給你打的是營養液。你長期營養不良,所以才會暈倒。】
我*W*W*Y不相信,可我又不敢明說。
陸時安看穿了我,將用藥明細拿出來叫我看。
葡萄糖、***鹽水、維C……
他真的沒有騙我。
【你不相信我了,是嗎?】
陸時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悲傷。
我搖搖頭。
【小叔,我相信你的】
【能不能不喊我小叔?】
他在試探我是否痊愈?
我疑惑的看著他,照貓畫虎去試探他。
【那……我該喊你什麼?】
【游之不好嗎?以前你都是喊我游之的。】
陸時安的眼神里都帶著一股悲傷。
【我們能不能回到從前。】
他的話聽起來怪怪的。
人怎麼能回到從前呀,時光是不可能倒流的呀。
這個叫幻想,是要到戒情院拿藥吃的。
【我跟聞今歌不可能結婚的,我跟她只是純粹的商業利益。】
他到底在說什麼呀?
前言不搭后語,我有點聽不懂。
越想,我的腦袋就越混沌。
頭疼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我不停捶打的我的腦袋,想趕跑頭痛。
陸時安心疼的將我抱在懷里。
【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你別再折磨自己了。】
我的雙手被陸時安困住,根本動彈不得,我狠狠瞪著陸時安。
陸時安深吸一口氣,凝視著我。
【你***,有一千八百道舊傷,還有十次是新傷。】
【你現在是植物神經功能紊亂。】
【所有內臟器官都在衰弱。】
聽陸時安說這些話,我始終面無表情。
可是陸時安破防了。
【在戒情院里,你到底遭到了什麼?】
遭遇了什麼?
電擊、灌辣椒水,坐老虎凳……好像都是家常便飯。
到了中期治療的時候,一群人把我抬到病床上,給我渾身插滿了管子,打針吃藥。
打的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孔,吃的藥使我精神恍惚。
我反抗過,向陸時安求救。
可陸時安卻說,【只有配合治療,才能趕快出院。】
我把在這里的遭遇,事無巨細告訴了陸時安。
但換來的卻是一份妄想癥診斷書。
從此之后,我被沒收了所有的通訊工具。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里。
一天只有一個饅頭,幾根咸菜。
要是以前回憶起這些,我只會哭鼻子。
但是現在看到陸時安這麼痛苦,我卻嘿嘿地笑。
【我如今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呀。】
【小叔,我這樣,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陸時安的臉色更痛苦了,他顫抖著手,想摸我的臉。
我偏過了頭,小聲提醒他。
【小叔,我們是叔侄,你碰我,是在亂侖呀,你會被抓進戒情院的。】
【許寧……我該怎麼做?才能治好你。】
祁游滿臉懊悔。
滴滴滴。
我的手機鬧鐘忽然響了。
提示我吃藥的時間到了。
【小叔,我的包包呢?】
陸時安的臉色一下變了。
【你找包干什麼?】
【我該吃藥了 。】
陸時安薄唇緊抿,儼然是生氣的前兆。
【那個包里裝的都是抑制神經類的藥物,對你不好,我扔了。】
【扔了?】
我抬手就去拽身上的管子,想下床去找我*W*W*Y的包包。
【必須得吃藥啊,不吃藥我還會被關進去的,還要再挨打呀。】
陸時安更痛苦了,他按住我的手。
【許寧,我們再也不去那個地方了,你相信我……】
我被他按的渾身不舒服,氣的就去打他。
【放開我,你放開我。】
陸時安任由我巴掌扇到他的臉上。
【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許寧,你盡管做。】
陸時安的眼眶紅的嚇人。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難過。
就好像是他最珍貴的東西快要消失了。
8
陸時安難過至此,我卻感覺不到。
我只想快點拿回我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