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的親生父親,不僅做不到在她病情危急的時候守在她身邊,甚至如今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為差點要了她命的罪魁禍首開脫。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帶著我爸大步流星地往安全通道走。
婆婆毫無顧忌地在我身后扯著嗓門罵罵咧咧,王一鳴和黃楚然就像聾了一樣任憑她滿嘴噴糞。
直到一位站在走廊里查看化驗單的患兒家長煩躁地吼了一聲:「老妖婆,要罵街也挑挑場所,你嘴巴再不干不凈的,我就叫保安請你出去!」γƵ
老妖婆瞬間收聲,王一鳴不停替他媽向對方道歉。
我打開安全通道的門,對那三個人說:「進來。」
三人逐一進了樓梯間,王一鳴不情不愿地把大門帶上。
「嫂子,你今天對姑媽的態度也太不尊重了,我都替姑媽委…」
我還沒找黃楚然算賬,這個女人就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試圖倒打一耙。
我上前一步,一把薅住黃楚然打理得精致的卷發,讓她仰頭對著我。
隨后,一邊使盡全身力氣抽她耳光,一邊俯視著她那張狼狽的臉問道:
「黃楚然,我每個月從自己工資里撥六千給你零花,你就是這麼替我看孩子的?
「你在幼兒園里打工的時候也敢只顧著自己愛俏,把學生拖到休克了才送醫院嗎?」
啪啪兩聲震耳欲聾的脆響回蕩在樓梯間里,我甩著手丟垃圾一般把哽咽嚎啕的黃楚然松開。
她捂著臉,連滾帶爬地躲到王一鳴身后,抱住王一鳴的胳膊,泣血一般不住喊著表哥。
我下手的動作快得讓他們猝不及防,王一鳴條件反射地側著頭關切地看著他表妹,那張俊臉上流露出不加掩飾的震驚和心疼。
而王一鳴的媽在村頭干過無數次架,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面目猙獰地向我撲過來,勢必要替她侄女討回這幾巴掌。
我爸一把鉗住黃大媽張牙舞爪的胳膊,用力一甩,把她也砸在王一鳴身上。
我對著她說道:「媽,您今天但凡碰我一下,我不讓王一鳴在戴氏干不下去,我就不姓鄭,您敢不敢拿您兒子的前途試一試?」
黃大媽痛心疾首地拍著大腿吼王一鳴:「你老婆跟老丈人莫名其妙這麼欺負你媽和你妹,你是個死人啊就只會看著?」
王一鳴聽了他媽這話,咬著牙看了我爸一眼,轉向我的目光變得冰冷又憤怒,他說:「孩子因為疫苗的副作用腹瀉,媽和楚然已經第一時間把孩子送到醫院來了,是你這個當親媽的不愿意全職在家帶孩子,媽和楚然一片好心,結果現在孩子有點風吹草動,你就拿楚然撒氣,你是不是瘋了?」
王一鳴這話一落地,徹底證實了我們最壞的猜測。
他知道他表妹對我們女兒做了什麼,但他大概完全沒有責怪過黃楚然,否則她怎麼敢那麼放松地坐在果果病房里看電視。
不僅如此,王一鳴大概率已經和檢驗科的同事串通好說辭,果果腹瀉是疫苗導致的,根本不存在什麼番瀉葉。
他要替黃楚然把屁股擦得干干凈凈。
我不僅瞎了眼一般跟一個禽獸同床共枕三年,甚至還引狼入室,讓我的一雙兒女都陷入他們一家的算計之中。
我全身的熱量仿佛都被這個我不想承認的事實帶走了,我聽到自己的牙關正在不停打顫,這場戲,我快要演不下去了。
爸爸走過來扶住我,替我發問:「如果是因為疫苗導致腹瀉,怎麼解釋你們不把果果送到月盈的醫院,甚至不敢通知我們?」
黃大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抖著手指著我們的鼻子替自己喊冤:「果果膽子那麼小,打個疫苗都嚇得哭個不停,人民醫院那種鬧哄哄的環境能讓她好好休養嗎?沒有及時通知月盈,是怕月盈穩不住,在路上出事了怎麼辦!情況一穩定我們就會給你們打電話啊親家!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壞了!」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不是因為失望和委屈,只是因為痛恨。
我垂眸掩飾住眼里的恨意,拿出手機,喃喃自語:「我不信,我要報警,讓警察幫我查清楚果果到底是因為什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對面三個人齊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黃楚然腿軟,扶著門把手坐在了地上。
王一鳴和他媽試圖來搶我的手機,可惜他們兩個弱雞加在一起也無法撼動我爸一步。
看到我已經解鎖屏幕,進入撥號界面,王一鳴語速飛快:
「楚然不是故意的,你把她的臉都扇腫了還不夠解氣嗎?
「你是不是非得讓媽和楚然給你跪下道歉才能罷休?
「鄭月盈,我真是煩透了你這無理取鬧的樣子。」
我無動于衷,舉起手機放在耳邊。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
「別報警,楚然才 19 歲,你想毀了她嗎?!
「你真的瘋了!好,好!你非要作妖,那我就跟你離婚,你再也別想見到兩個孩子!」
黃大媽被我爸攔得不得寸進,癲狂地抓撓著空氣叫囂:「你靠一張臉高攀上一鳴那天已經是你的人生巔峰了,現在成了一個下過蛋的破爛貨,再被婆家掃地出門,還想二嫁什麼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