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笑起來,忽然感覺腳底踏實,接上了地氣,渾身的血液又重新流動。
他拿起藥的外包裝看成分:“還真寫了,‘具麻油香氣’。”
盛致驟然把視線轉開,頭腦一下清醒了,搞什麼東西,對著這種男人小鹿亂撞?
且不提斬釘截鐵拒絕沒見過面的漂亮女人,他性向不正常的可能性有多大。
單說之前把雙方父母晾在酒店包廂這種行為,都已經足見品行惡劣沒教養。
現在他還是頂頭上司,談公事就談公事,盛致你職業一點!
她清清嗓子,把話題硬掰回去:“我不是不想和瑞廉綁定,我不喜歡做自媒體,出名對我來說有害無益。公司如果覺得我能力不夠,非要我做吉祥物才能留我,那我現在就得開始重新找工作。”
韓銳抽出紙巾慢慢擦拭自己手上蹭到的藥膏:“倒也不至于。我只是沒想到你一個出鏡主播會抗拒出名。”
她說:“做主播出鏡是職業需要,但就算在電視臺,我給自己的定位也不是做電視臺的吉祥物。現在做公關并沒有這種職業需要,有不虞之譽,就可能引來求全之毀,我很惶恐。”
韓銳頓時理解了,為什麼《財經零距離》節目保不住,電視臺對她就沒有吸引力。
竟然還是天真少女啊。
他說:“可以理解,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不喜歡不用勉強。”
……?
這就同意了?
盛致準備了好多說辭還沒用上,居然有點落空。
狗男人還是略有優點,好像很好說話。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沒必要勉強,想出名的人遍地是,別人求之不得。
盛致事后冷靜回想,她不是韓銳的對手。
他的言行舉止總那麼意味深長,目光里好像有麻醉劑。
稍稍松懈一個瞬間,麻醉劑就經由她的眼睛流向大腦,腦袋里馬上昏昏沉沉,暈暈乎乎。
大概是職業使然,他拿捏人心太有一套,自己又不投入感情,這種人可怕且無敵。
她想逃離這種瀕臨失控的危險感覺。
于是在公司盡量避開他,斷絕一切接觸的可能性。
在韓銳看來,又是莫名其妙的意料之外。
說她不動心吧,她又能營造出心動的氛圍;
說她動了心吧,轉身就十天半個月避著走,又不像心里惦記的狀態。
韓銳倒是心里惦記,琢磨了一陣琢磨不透,覺得她玩弄人的手段過于高明。
心中又有了氣。
他韓銳又不是戀愛腦,少一個女人也死不了,忙一忙工作就什麼都忘了。
.
好在情場失意商場得意。
雖然按盛致的意愿把關于她的營銷撤了,可是漩渦已成型,宋云開有對手,他用的公關公司也有對手,好幾家下場亂戰,水越來越渾。
瑞廉最早抽身。
宋云開被搞得焦頭爛額,主動接觸韓銳,話也沒有說得太死,說要走一步看一步。
意思很明白,這是個試用期。
第14章 謠言
無風不起浪嘛,她是慣犯了,不可能安分的。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將來誰接盤。
李和鈴和盛致的關系最近也變得不咸不淡。
她有點瞧不起盛致,盛致或許體會得到,竟不裝了。
韓銳在42層怨念盛致躲著他,殊不知33層的李和鈴也感同身受。
李和鈴和盛致可是同居一個屋檐下,居然也能十天半個月沒交集。
盛致沒有一天在家吃飯,下班就梳妝打扮出門,晚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雙休日更是早出晚歸,成天不見蹤影。
交際花本性暴露了。
不過李和鈴沒受到什麼影響,盛致只回臥室睡個覺,她相當于花半份錢租了全套房,反而得益。
除了道德上微微譴責,李和鈴也沒有表現出強烈反感,表面上又還過得去。
這個周末F大新聞公關協會聚餐,李和鈴難得有一次外出應酬。
做公關不能閉門造車,她現在有點經營人脈的意識。
這種活動以在校同學為主,但也有很多已經工作的同行師兄師姐,是非去不可的。
聚會地點橫跨了半個城市。
李和鈴出于室友禮貌,特地知會了盛致一聲,自己有可能回來很晚,盡量不吵到她。
盛致沒意見。
李和鈴愈發確定她心思不在工作上,她雖然畢業了,也算校友,像這樣要緊的同行聚會她居然反而沒興趣。
可能對有的人來說就是找個好跳板釣上金龜婿更重要吧。
盛致是知名校友,前一陣她的事又鬧得滿城風雨。
她雖然人沒來,江湖上卻有她的傳聞。
李和鈴還是很年輕,有點小虛榮心,在其他人議論盛致時,凡爾賽地提了一句“盛致現在正和我競爭,我可頭疼了”。
因為對手重要,于是她也變得重要。
她一下就成了焦點,大家紛紛向她打聽八卦。
李和鈴不笨,知道圈子小,亂說話傳到當事人耳朵里不好,問什麼都只謹慎地推說“不了解、只是同事關系”。
場面又有點掃興。
不過有的學長就膽大臉皮厚,眼下在娛樂公司工作,和公關沾點邊,比盛致高一屆,仗著資歷老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