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致不哭了,臉有點癢,用手撓了撓,臉上灰了一道。
韓銳用中指無名指的指背輕輕幫她擦了一下,接著說:“她也不是非要強人所難,是我給錯了信號,把不是助理也不是女朋友的女孩帶去見她,她以為是有意為之,生出誤會了。”
盛致趕緊點頭甩鍋:“嗯嗯,人是你得罪的,可不要怪我。”
韓銳笑起來:“怪我。你不生氣了吧?”
怎麼感覺……這個人還有點溫柔呢。
盛致有點不自在,回避他的視線:“我沒有生氣。”
“沒生氣干嘛賴在地上不起來?”他說著起身碰他,這回沒被推開,便用了力半摟著腰把她扶起來,“自己能走嗎?”
“沒問題。”她主要傷的是手,小腿不過擦破表皮,不影響走路。
韓銳怕加劇她的疼痛,手沒多在她身上停留,只是虛虛地護在身旁以防她再次摔倒。
好艱難回到車里,韓銳俯過身,替她把安全帶系好。
欺近的幾秒,他注意到對方繃得僵直努力往后躲的身體,全身都在抗拒。
突然讓人好奇。
韓銳把車開出去,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她對你做了什麼把你惹毛了?后排,我看不到。”
盛致咬咬嘴唇:“她摸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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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這麼脆弱的嗎?
韓銳詫異地側轉過臉:“嗯?就只是摸手?”
盛致嫌棄地蹙眉:“什麼叫‘只是’啊?你還想怎麼樣!”
韓銳的眼底浮現笑意:“可我也摸過,上次,在茶室。”
“那、那又不一樣!”
他笑得更深一點:“哦不一樣,你喜歡我,你不喜歡她。”
盛致害怕地把屁股往車門那邊挪了挪,緊緊攥著安全帶:“不要開這麼恐怖的玩笑,正常人誰、誰誰會喜歡老板!”
韓銳覺得自己能把電視臺當家花旦刺激到口吃也是種本事,樂不可支:“公司里喜歡我的小姑娘不少。”
“沒有的事。”盛致注意到他的視線擺過來,意識到口不擇言了,不能把仇恨寫在臉上,得趕緊裝狗腿找補,“唔……老板你出身名門,又年輕有為,找對象得要求多高啊!我認為上下五千年沒有能配得上你的人,公司里大家應該都這麼想的。做夢沒問題,可我們老實人不會做那種太離奇的夢。”
韓銳:“…………”
怎麼覺得聽著怪別扭的?
已經熟悉了她的套路,盛致一不正經,就成了荒謬大師,曖昧氣氛一掃凈,說什麼都讓人感覺扯淡中帶著嘲諷……“上下五千年”都來了。
韓銳沉默片刻,找到一個切入點:“怎麼知道我出身名門?你調查過我?”
盛致隨機應變:“百度過你。”
行吧。
韓銳都沒有聊天思路了。
剛好及時來了個電話緩解冷場,韓銳一看來電顯示是楊沛,估計是公事,沒必要避著盛致,藍牙連著車內音響,直接就接起來了。
于是盛致也大氣不敢出,老老實實坐一邊聽了個完整危機公關簡報。
楊沛匯報,海源置地出了點糾紛,今天下午6點以后,微信里開始流傳一個視頻,河濱府保安仇富,砸業主豪車。正好河濱府業主長期對物業不滿,這個視頻流傳范圍比較廣,還在某音等平臺擴散了,對海源置地不利。所以已經準備了官方聲明,預計明天上午十點就發,聲明門衛為物業公司聘請的臨時工,事發后已解聘。另外對該業主車輛損壞,海源方面會承擔所有賠償。
韓銳只說:“好,知道了。”
便掛了電話。
盛致倒很興奮:“哇,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我看看小區群怎麼說。”
海源置地既是河濱府的開發商又是物業。
韓銳挑了挑眉,分神看她拿起手機一通搗鼓:“你還加了小區群?”
盛致:“當然啊,你不加嗎?那要是再碰到疫情封控你怎麼領物資?”
韓銳:“……我不需要物資。”
盛致:“你需要,你冰箱里什麼存貨都沒有,到時候別讓我給你送。”
韓銳:“……小區群怎麼說?”
盛致把那個視頻找出來了,放給他看。
韓銳盯著路況,耳朵聽著,偶爾瞄兩眼,不到一分鐘的視頻,也就是一個年紀不輕的保安在瘋狂砸一輛奔馳,看起來精神就不太正常。
“奇怪。”盛致看完了把手機收起來。
韓銳:“怎麼奇怪?”
盛致:“奔馳在河濱府也不算豪啊,仇富應該砸你的車。”
可真謝謝你,這種好事非我莫屬是吧?
韓銳:“……不都說中年人的崩潰往往就是一瞬間,生活不如意也許已經很久了,可能這車就是正好趕上。”
這個理由暫時說服了盛致,卻也沒完全說服,她還想回家后再去看看詳情。
盛致:“原來公司里所有案子你都知道嗎?”
韓銳:“不是所有。但專員會知道哪些是我們的重要客戶,重要客戶出了什麼岔子、大致怎麼解決,我需要知道。你現在也是專員了,你只有一個客戶,君騰汽車就很重要,你以后也會有其他交了錢簽了年框但沒那麼重要的客戶,要不要匯報給我,體現你的智慧。”
盛致:“可我以為,慧萌早教就是那種交了錢簽了年框又沒那麼重要的客戶,你不僅知道,還親自過問、親自處理了。
”
韓銳:“…………”
那還不是因為你在那個組嗎?
韓銳又產生了不想和她說話的消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