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銳:“…………”
只能聽她的了,也好,自由一點。
盛致的外衣還是穿的除夕那套,他看著心里有點別扭,畢竟當時因為這衣裙起了爭執。要去的餐廳穿得太休閑也不合適,干脆帶她去商場買禮服。
盛致不僅沒反對,還得寸進尺:“也陪我重買個內衣,我穿不慣這種帶鋼圈的。”
她現在穿在身上的是他臨時買來應個急,用手機在成衣網站下單送上門,款式就那麼幾種,還大多斷碼,比照她原來的內衣尺寸篩選一下,只留下一件,沒有挑選余地。
韓銳把實情告訴她,突然起意,曖昧地笑笑:“能不能挑我喜歡的款?”
盛致轉頭看過來:“你喜歡什麼樣的?”
車停在信號燈前,韓銳朝她勾勾手示意她湊過來,用蠱惑的耳語對她細致地描述了一遍。
盛致從他身前退開,很明顯地咽了咽喉嚨,用眼睛睨著他:“你喜歡的樣式正規商場都不會有。”
“是麼。”他只為撩撥她一下,沒什麼執念,淡淡笑著,“那太遺憾了。”
盛致經不起撩,心又怦怦亂跳,急于轉移話題,想起他現在開的車,好像在夏夜時常看到。
她說:“你剛認識我的時候,我在我住的錦湖苑附近經常見過這輛車,有一次看見車里的人也有點像你,是你麼?”
韓銳面色一沉,并不想談她的過去和自己看見的畫面,矢口否認:“我沒去過那一帶。”
他否認得這麼徹底,讓她一瞬間否定了先前百分之八十肯定的猜測,也許就是看錯了。
過幾秒她又問:“那陳嶼寧是被你按住的麼?”
韓銳警覺地看過來,半開玩笑:“怎麼?要尋找我愛你的證據?”
盛致愣了愣:“那倒不至于,如果是你就謝謝你。”
韓銳反而忽感失落,什麼叫“不至于”?她就那麼確定自己和她只是露水情緣,好像對他不抱任何幻想,未免太清醒悲觀。
韓銳有點逆反:“怎麼謝?”
盛致:“以身相許了,還要怎麼謝?”
韓銳:“你謝的方式……為什麼我付出比較多?”
盛致笑起來,他也在笑,車里氣氛好轉一點。
在進了商場車庫尋找停車位的時候,他才想起談正經話題,一邊張望搜尋著合適的空位,一邊慢條斯理地表心跡:“我給你買衣服,從來沒有想要控制你的意思,那天晚上只是單純的……”他突然停頓,覺得定義為“嫉妒”并不合適,還沒人有資格在他和盛致的關系中刷存在。
他換了個說法:“我們倆之間是誰在控制誰,你感覺不到嗎?或者說,你還沒有感覺到?”
盛致沉默半晌,才認真開口:“對有新鮮感的人遷就是人之常情。但你對家里做事的工人甚至連她們存在都意識不到,這也是人之常情殘酷的一面。我不會幻想做你的真命天女,我已經過了相信浪漫的年紀。”
韓銳陷入了更長的沉默,他把車停好,但沒有任何動作。
盛致也沒有急于下車,她知道以韓銳的情商不會讓對話收在這里。
他把臉轉向她,問:“怎麼,你是天山童姥?已經九十歲了?”
盛致眉眼多情地笑了,她那末句的意思是,自己不是十三四歲的天真少女,但他提醒得也沒錯,他比她年長,她老神在在說這話就顯得違和。
不得不承認,在避重就輕這個領域,他真是爐火純青,總能把她逗笑,笑得暫時可以不用去想自己對他單方面的,無法調和的仇恨。
韓銳有沒有想過?自己就曾是他連存在都意識不到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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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銳不可能往那個方面想,他以為盛致在過去的感情中受過讓她不再相信浪漫的傷害,這麼想就讓他更無法釋懷,她至少動過一次真情,對象卻不是自己,自己姍姍來遲,能結識的只是眼前這個時刻清醒的女人。
進了專柜,一樓是箱包鞋,二樓才是服裝,韓銳懶得上樓,找沙發坐下,讓她自己上樓試穿。
本以為是場持久戰,盛致卻不到十分鐘就選定了,扶著二樓樓梯問:“你覺得這件怎麼樣?”
韓銳一抬頭就怔住了。
她挑了件流光銀的禮服,沒有累贅的裝飾,單靠面料的高級提升格調,輕盈垂褶的裙面泛著波光勾勒她優越的身材。
這裙子太貼合身形輪廓,稍有贅肉或體態不佳穿起來都會是災難。
而她就是美得那麼任性,連頭發也只是貼頭皮地束成馬尾,優秀的頭型與頜面無需更多修飾。
韓銳好一陣只是定定看著,她以為他看不清,準備走下來,邁開一步,裙面像水銀海洋,流轉生輝。
他的心緒隨著她的裙擺涌動,猛然回過神。
他連忙制住她:“你不用下來,我上去。”
上樓的過程他依然目不轉睛,覺得她站在樓梯口的模樣甚至有舊電影中公主出場時的風范。
韓銳習慣不喜形于色,到了她身邊卻忍不住攬過她的腰,輕吻了一下:“好漂亮。”
除此以外他沒有更多意見,只對立在一旁的柜姐說:“給她找一件長皮草外套,一起結賬。”
盛致心里有數,皮草外套隨便一件都30萬起,有些不安:“我穿大衣就可以,到處有暖氣,南方也沒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