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過身去,還能聽到他清晰的聲音:「神經病,莫名其妙。」
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悄悄地握緊,心臟有些鈍痛。
大概這就是犯賤的下場。
對不起,是我沒長記性。
6
我和謝景霄的關系降到冰點,是他早戀被發現。
那段時間他認識了一個外校的女生。
兩人打得火熱。
他的心思不在學習上,成績直線下降,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老師委婉地提醒他:「老師也是過來人,不是反對你們談朋友,但是你應該懂得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正說著,我來交作業。
剛好點到了我的名字:「我記得你和沈枝意從小就認識,就算是交朋友,也應該是交她這樣的,能夠一起努力進步,而不是會拖累你的人。」
聞言謝景霄看向我。
目光交匯,他勾著唇,笑得發冷。
「老師,就算我犯錯了,你也不能這麼惡心我吧。」
那一瞬間,我渾身發冷。
緊握著拳頭,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當著老師的面甩他一耳光。
老師也是一臉錯愕,皺著眉,語氣不滿:「謝景霄,好好說話,沈枝意她……」
「沒關系的,老師。」
我上前一步,打斷他的話。
看著謝景霄,他年少桀驁,目光中滿是不屑。
看著看著,我驀然笑了。
對上他詫異的目光,我一字一句:
「我也不喜歡和爛人扯上關系。」
7
謝景霄和那個女生好了沒多久就分開了。
但是我和他已經徹底地交惡。
因為我的那句話,他對我厭惡至極,收作業不理會,小組討論裝啞巴。
甚至就連我傳過去的試卷,也被他嫌棄地丟到一旁。
和他同桌調換了試卷。
同桌不明所以:「這不是一樣的嗎?」
謝景霄冷笑一聲,故意說得很大聲:「臟。」
我背對著他,腦海中卻清晰地浮現他說這個字的時候的表情。
一如那次聚會時那般惡劣。
周圍同學明顯地察覺到氣氛不對,說話的聲音都弱了下去。
同桌悄悄地握住我的手,我對她微微一笑,無聲地說:沒事。
誰還沒被狗咬過,離遠一點兒就好了。
8
文理分班之前最后一次考試后,學校召開家長會。
我的成績一向十分穩定,我媽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開完之后我們一起回家。
剛到家沒多久,響起一陣敲門聲。
我打開門一看,竟然是謝阿姨。
身后跟著謝景霄。
視線交匯那一刻,謝景霄有些狼狽地錯開視線。
謝阿姨坐下之后,表明來意:「枝枝成績一直很好,也不需要家長多操心。不像我家這個臭小子,成績和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我的血壓也跟著上躥下跳的。
「這不是馬上就要分文理班了嘛,我想著讓枝枝幫忙給他補補課,省得到時候分班分到普通班去,多丟人啊。」
原來是為了這事。
這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吧——即便在外面吵翻了天,回到家還得乖乖地坐在一起。
挺……惡心的。
我媽聽了,有些為難:「這倒也沒什麼,只是……」
一邊說一邊看向我。
見狀謝景霄輕哼一聲:「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不會求你。」
依舊是囂張的語氣,仿佛是給予我的恩賜。
我沒忍住笑了。
沒理會他的冷臉,看向謝阿姨,面露歉意:「阿姨,抱歉,我幫不了您。」
謝阿姨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拒絕,愣住了:「為什麼?」
「我要學文,他學理,課程不一樣,我精力有限。
」
「你要學文?!」
沒想到最先跳腳的竟然是謝景霄。
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繼而不知想到了什麼,緊皺著眉頭,很是苦惱的樣子。
莫名其妙。
謝阿姨也是一臉詫異,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景霄說你也學理,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學理?
我皺眉。
一直以來,我文科成績要更好、更穩定,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我會學文。
謝景霄他哪來的臉覺得我會學理?
他有病吧。
9
「你不是為了我……」
謝景霄話說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詫異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洞察一切的了然。
嘲諷又掛在了他的唇角。
「欲擒故縱是嗎?以為這樣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真可笑。」
說完謝景霄起身就走,絲毫不顧在場其他人的神情臉色。
謝阿姨尤其尷尬,坐立難安,支支吾吾地為她兒子辯解:「景霄最近壓力大,情緒不受控制,別見怪。」
我客氣地將她送走,轉過身對上我媽一臉嚴肅。
心里有些「突突」。
「媽,你該不會……」
「謝景霄是不是腦子有病?」
「……啊?」
「他剛才胡言亂語說的什麼屁話,腦子瓦特了?」
我媽皺著眉,表情糾結又郁悶。
猶豫了一番,終于還是下定決心:
「你以后還是和他少來往,我覺得他腦子不太行。」
我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
好奇地追問:「你就不擔心謝叔叔他們不高興?」
畢竟認識這麼多年,關心也很好。
我媽一臉困惑:「他們不高興關我什麼事?難不成外人還有自己的女兒重要?」
只一句話,我就心安了。
之前還擔心媽媽會顧及兩家的關系,強迫我容忍謝景霄。
現在看來,是我狹隘了,低估了母愛。
10
周一,班主任下發了文理分班的選擇表。
我毫不猶豫地在「文科」上打了對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