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別讓我在興城見到你,否則,我一定殺了你這個畜生!
「我女兒身上的傷是你弄的吧?你竟然一直對她家暴!
「我會起訴你!還有之前我女兒給你還的賭債,你也得給我統統吐出來。」
周言惡狠狠地喊:「你休想!她盛晚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
盛母幾近崩潰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你放過她吧!我女兒已經被逼成了植物人,你為什麼還要纏著她不放?」
……
禾稚驕傲地揚起臉,笑容璀璨,踮起腳尖往我脖子上掛了一串玉佛。
「我不在這麼一小會,你就能被人欺負,讓我的玉佛保護你吧~」
她小聲嘟囔:「三年前我遇見你時,你被冤枉,三年后還是被冤枉,你怎麼就不辯解一下?」
「什麼?」
原來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見過我了嗎?
禾稚仍然喋喋不休,囑咐我:「遇到事情不能這麼沉默,你要學會反擊,就算我知道你是懶得計較,但別人會認為你好欺負——」
她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我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她似乎愣了愣,只是伸出手,安慰般地輕輕拍我。
我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人,楚女士說我們家族的人不能貪圖玩樂,不能喜形于色,我就按照家族給的規劃一步步成長。
前三十年的人生里,我的人生并未感覺到窒息,只是盛晚常常哭著對我說,有一天想要離開這里,不再成為家族的犧牲品。
從未有人如同禾稚這樣熱烈。
她直白地,不加掩飾地闖入我的世界。
她告訴我,喜歡不必遮遮掩掩,這并不是什麼錯誤的,不好的事情。
她說自己是世界上最聰明可愛的公主。
她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人。
我不受控制被她所吸引,因她而牽引情緒,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由于,我對她也心動。
我想,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是一場不出門就能避開的大雨。
今日有雨。
番外禾稚視角
1
禾稚用了一個小時,終于接受自己穿越回了十三年前。
為什麼啊?到底是為什麼啊?
明明前一秒自己還在婚禮現場,滿心歡喜地準備嫁給張雪霽,正式成為他的妻子。
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小聲感慨著年輕真好。
「你在做什麼?」
禾稚猛然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少年。
張雪霽這一年十七歲,個子卻也比禾稚高出不少,她仰著臉,在心里比了比,感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大。
「你是我們班的人嗎?」
少年張雪霽俊朗的眉眼意氣風發,他這時候還沒有十年后那樣沉悶,不像潮濕悶熱的夏雨,像萬物生長的初春,即使刻意控制著言行舉止,少年人獨特的感覺仍然存在。
真可愛。
看起來就像是那種死皮賴臉就能追到的帥哥。
「不好了!」有個男生急急忙忙大喊,「張雪霽,你未婚妻又翻墻逃課了!」
張雪霽臉色一變,想也沒想就沖出了教室,禾稚反應過來也跟上去。
他熟悉地翻出校門,身形利落。
但這把禾稚攔住了,她有些無語地看著張雪霽走遠,嘆口氣想著說要不然自己就不去了?
五分鐘后。
灰頭土臉的禾稚見到了少年時的盛晚。
她留著長長的頭發,單薄的身形甚至掛不住校服,顯得整個人纖細勻稱,個子高高的,腿又細又長,是非常漂亮的存在。
跟十年后的她差距太大。
張雪霽忍著不耐,上去一腳踹在周言身上,話卻是在問盛晚:「你到底怎麼了?逃課打架,抽煙喝酒,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就讓你那麼開心嗎?」
「我開心!」盛晚昂著頭,直白地盯著張雪霽,嗆聲道,「他跟你不一樣。」
禾稚有印象,就是這一次過后,盛晚不管不顧,和張雪霽的關系鬧僵了。
兩人爭執不下,她眼尖地瞥見地上的周言拿起了板磚,毫不猶豫撲過去推開張雪霽,就勢滾了一圈。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去。
只剩下那塊板磚沉重敲擊地面的聲音。
盛晚嚇到了,顫著聲音問:「你干什麼?」
周言緊緊繃著臉,一言不發。
禾稚有些失望,她抓住盛晚的手,感知到她的體溫冰涼,語氣緩和幾分:「周言這樣對你的朋友,以后說不定也會這樣對你,這是板磚,要是真砸到會出人命的!」
可令禾稚沒想到的是。
盛晚恍惚地看了看周圍,扔下一地狼藉,就這樣跑了。
2
一同離開的路上,張雪霽終于意識到禾稚的存在,遲疑地看向她,發問: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禾稚呼吸停了停,咽了咽口水,很沒出息地紅了耳朵。
有件事情她一直沒告訴張雪霽,她一直都覺得,張雪霽的眼睛很漂亮。
只是經年累月,眼里總是覆著一層灰霾,像舊時光塵封的記憶,遮住了本該璀璨的光亮。
她用了好長的時間,才讓張雪霽徹底站在陽光下,變得愛笑,眼里也有了笑意。
但少年的張雪霽,僅僅只是這樣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她,雨季就瞬間晴朗,陽光都照耀下來。
「我是從未來過來的。」禾稚打算實話實說,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是你未來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