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昆。”
我忽然聽見女朋友叫我,聲音冷冷的。
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阿昆,你的頭頂,有個人。”
三
“什…什麼人?”我哆哆嗦嗦的說。
“一個老太太,她吊在一根繩子上,舌頭拉出來老長,還沒有眼睛!”
我一點點抬起頭往上看去,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可我的頭頂只有一盞發黃的路燈。
“別嚇我…哪有什麼人哈哈哈!”我自己都覺得我笑得瘆得慌。
“你過來阿昆。”
“好。”
女朋友緊張的對我伸出手,我點點頭,往前邁了一步。
但突然間,晚.晚.吖我感覺被人按住了肩膀,走不動了,并慢慢倒退。
我懵逼的看著女朋友,身體升到了半空。
可我的肩膀上什麼也沒有啊。
反應過來后,我掙扎起來,但感覺脖子一緊,好像有根繩子套了上去,窒息感瞬間涌向我!
“救…救…”我翻著白眼,雙腳亂蹬。
“阿昆!”
女朋友一個箭步沖上來,就要把我往下拽,一想不對,轉而站在我腳下,把我使勁往上頂。
“阿昆,你往上使勁!”
我身子往上一抬,感覺能喘口氣了,但脖子上無形的繩子也跟著往上提,我又被吊了上去了。
女朋友踮起腳尖,舉起手,夠不到我了。
怎麼辦!
難道我注定難逃一死嗎?
我感覺眼前逐漸模糊,心里卻十分明白,我快失去意識了,我真的要死了……
千鈞一發之際。
我脖子上的力道猛然一松,“啊!”,我墜了下去。
還好女朋友接了我一把,要不然摔也快摔死了。
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涕淚橫流,干嘔不已。
“這怎麼回事?”
女朋友搖搖頭,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對著我的脖子照看。
一圈深紫,還有擦傷。
明顯是被繩子勒的。
“我看見…”,女朋友心有余悸說,“我看見那路燈下吊著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太把你一點點拉了上去,然后把繩子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來,套在了你脖子上…她好像,要吊死你呀!”
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但這老太太沒吊死我,最后卻松開了我,莫名消失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
女朋友也摸不著頭腦,我們只好先回到樓上。
我在柜子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是周一,我沒敢去上班,女朋友回家時帶了一兜亂七八糟的玩意,我打開一看,全是石灰和符紙啥的。
“這是一個高人給我的,我們老板經常去請教他,可靈了!”
以前我不信這玩意,但經歷過了就有點動搖,不,已經不是動搖了,我都快他媽死了!
女朋友擔憂的看了一眼我的頭頂,然后在門邊撒了一些石灰,家里各處貼了一些符。
晚上的時候,對面的鄰居來敲門借點醬油,一個老大爺。
他看到屋里的石灰和符紙,“小伙子,你們這是……”
本來我想隨便糊弄過去,但他突然說,“是不是覺得,這屋里不干凈?”
“啥意思?”我和女朋友異口同聲問。
他猶豫了下,放下醬油坐下,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他告訴我們在我們搬來前,屋子的前主人是個老太太,生的的兒子沒本事,結婚后跟老人住一塊,還不孝順,不給老太太吃的,還罵,有時還動手。
有一天晚上,他又聽見老太太屋里傳來歇斯底里的吵罵聲,然后第二天早上起來遛彎,一下樓就看見樹下邊吊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太太。
“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咱樓下沒路燈,只有一排樹,那老太就在樹上吊死了,舌頭耷拉的老長了!”老大爺悻悻晚.晚.吖的說。
我卻聽的一身汗。
“那后來呢?這房子怎麼給賣了?”
“這不就說麼…”
鄰居打量了一眼我們的房子,拎著醬油,走了。
我有點后怕。
可這老太太咋纏上我了?我們無冤無仇的,怎麼也想不通。
“要不我們搬走吧?”我對女朋友說,“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女朋友卻支支吾吾了半天說,“搬走恐怕沒啥用。”
“為啥?”
“因為…”
女朋友拿過來鏡子,把手放在我肩膀的衣服上,往下一拉。
在鏡子的反光里,我看到,自己的肩胛骨那里,有許多道黑色的印子,它們組成了三個字。
還,給,我。
四
我一邊把紙放進火盆里一邊抱怨,“老人家呦,我拿你啥了?你要我還啥呀?”
幾個路過的人繞著我走開了,嘟囔著,“大白天怎麼在這里燒紙,晦氣……”
我不住對著那根燈棍祈求,我總覺得老太太還吊在上面。
倆小區保安很快過來,要求我趕快把火盆拿走。
因為破壞綠化。
我說我被阿飄纏上了,他們遞給我一支煙,我說我快死了,他們遞給我火。
吸了幾口煙后我確實冷靜了一點,我對路燈說,“那這樣吧,您老給我點提示行不?”
倆保安笑了。
忽然,吹來一陣風,他們嘴上的煙都被吹滅了。
好大一會,都沒人說話。
“剛才…咋回事?還有人在這邊?”他倆左瞧右看,臉色慘白。
我則默默收了火盆,上了樓。
我抓了一張符,走近柜子,關上門,抱住頭。
耳朵嗡嗡直響。
一直有個聲音,低低的,在我耳邊徘徊。
她不停說,“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啊!”
咯吱,門被拉開了。
一張滿是皺紋的青色的臉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