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十八個同學,有十六個參與其中。
被排除在外的周堯和杜月月看著激烈討論的我們。
懵逼了。
17
開始建廠的規劃討論持續了幾天。
開始我還怕與這麼多同學接觸,他們發現我身上的古怪,就像當初的謝玉初一樣。
后來我發現自己和唐倩能輪流掌握身體的控制權,兩人配合之下,也沒露出太多破綻。
周堯和杜月月在人群之外,他倆就跟被孤立了一樣。
弱小,無助又可憐。
不過我沒空搭理他們,因為在討論中,青霉素的原料出現了問題。
按理說,青霉素想要大規模生產,通常是用玉米漿。
可現在老百姓都吃不飽飯,玉米都用來吃了,哪里有多余的用來發霉。
我看過青霉素生產史,除了用玉米漿之外,能夠代替的還有一樣——棉籽餅。
棉籽餅是棉花種籽榨油后的副產物,班里這麼多同學,一時都沒有途徑弄到。
大家愁眉苦臉之際,其中一個女同學猶豫道:
「要不然問問杜月月?她家是開紡織廠的,總歸是要進棉花,應該知道從哪弄棉籽。」
她說完,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畢竟我們仨之間的破事當初鬧得沸沸揚揚,一時引為眾人談資,現在要讓我去求她,我未必能拉下這個臉,而且杜月月也未必答應。
我在心里問了問唐倩,因為退婚風波受到傷害的可是她。
唐倩倒是大氣:
「那就去唄!我雖生氣,可也知民族大義和私人恩怨孰輕孰重。」
「而且這段時間我也想清楚了,退婚也是件好事,如果我跟周堯那麼不明不白成了親,那我豈不就像一個物件任人擺布,一點自主的想法都沒有,從這個角度想,我還挺慶幸自己能退了親。
」
既然唐倩看開了,那我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于是我去求杜月月。
杜月月剛得知我過來還有些詫異,但當知道我有事相求后人就飄起來了。
她昂著頭,鼻孔恨不得長在天上。
「唐倩!你多大臉啊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恩怨,雖然……雖然……」
她支支吾吾了一瞬,話音一轉:「你讓我下不來臺我還記得呢!」
我心想她應該是想到退婚一事,自己也覺得那事做得不地道,但直接承認又張不開嘴。
于是我忙給她臺階下,低聲下氣,做小伏低:「是是是,讓你丟臉是我的不是。」
她臉色緩了下來,眼中洋洋得意,可嘴上卻不松口:
「你一來我就答應,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思索她都這麼說了,那一次不夠,我多來幾次就可以了吧,于是我轉身就走。
她立刻急了:「你都不堅持一下的嗎?」
我回頭看她。
她撇撇嘴:
「既然你誠心誠意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你吧。」
我松了口氣。
她能答應,的確省了我們大麻煩。
不過最后我還是存了小人之心,提醒她:
「我知道你心慕國外,但咱們要制造的藥國外也沒有呢,你可不能往外說啊。」
她冷笑:「什麼意思?疑心我呢?」
接著她面容嚴肅道:
「我是羨慕國外發展,但是我也痛恨他們侵犯我國河山。」
「我是喜歡國外,所以我更想我的國家也能變成那個樣子,甚至變成更好的樣子。」
這下我徹底放下心來,激動地抓住她的手。
然而她話音一轉,眼神亮晶晶:「所以我可以擁有口紅七件套嗎?上一次確實沒搶到!」
我:「……」
18
杜月月加入我們之后,唯一游離在外的就剩周堯一人了。
他立刻就像哈巴狗一樣圍著我們轉:「我呢我呢?我能做什麼?我家是開報社的!」
報社啊……
我猶豫:「這好像跟我們做生意的不是一個系統的。」
他急了:「怎麼不是一個系統?我可以幫你們刊登招工廣告、招商廣告啊之類的。」
「而且想看什麼書找我,物質文明進步,同樣精神文明也需要進步嘛……」
他越說越沒有底氣。
想來自己也清楚,報社跟我們這些開廠子的關聯性,確實不大。
杜月月給他一個「你真沒用」的眼神,嫌棄道:「起開,別礙事。」
周堯郁悶地去角落畫圈圈。
就這樣陸陸續續幾個月,各家的廠子逐步落成招工。
他們的招工也秉持化妝品廠的原則,能招殘疾人的招殘疾人,能招窮人的招窮人。
過了大半年,青霉素也被生產出來,拿給白櫻,教給她皮試和使用方法,去用到受傷的戰士們身上,果然效果不錯。
大家備受鼓舞的同時,班里十八個人一起去廠房區看看其他工程進展如何。
沒想到,剛到就被工人們團團圍住了。
工人們緊緊圍在我們身邊。
他們中有老人,有半大的孩子,有婦女,有殘疾人,每個人都不像剛招來時那樣死氣沉沉,反而臉上都充滿了希望。
因為在這里,只要肯干活都會有飯吃,他們就能活著。
而活著,總能等到不一樣的結果。
見到我們過來,喬大東帶著他女兒囡囡上前。
斷了一只手的漢子熱淚盈眶,嘴里不住地說著感激。
感激我們為他提供衣食,提供工作,提供庇護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