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人太多了,不好找。」
「先回去,既然鼠鬼妖魄被放了出來,他肯定會來找我。」
回校第一天,風平浪靜。
回校第二天,風平浪靜。
……
回校第十天,依舊風平浪靜。
我坐在校園長椅上,吃著雪糕,有些費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蔣少天:「會不會是鼠鬼怕了你,躲起來了。」
我搖頭:「它就剩一縷妖魄,再怎麼躲也沒剩多少時日了。」
「按照它睚眥必報的性格,它一定會在徹底消散前回來找我尋仇。」
想了一會兒,我倆還是沒想出什麼名堂。
我看了眼手機,拿著書包站了起來:「走,上課去。」
蔣少天愣了一下,不由失笑:「云如意,你活得越來越像人了。」
我一巴掌拍在他大腦門上:「說誰不是人呢!」
「得,我說錯了。」
蔣少天跟我不在一個學院,我跟他分開后就獨自去了教學樓。
大學生上課都喜歡踩點進教室,這會兒時間還算早,樓道沒什麼人。
我上樓沒走幾步,便迎面碰上一個人。
是我們班班長,楊樂珊。
為人熱心開朗,在班里挺受歡迎的。
我抬手跟她打了個招呼,她卻仿佛沒看見一樣,徑直從我旁邊走了過去。
我:「?」
楊樂珊慢吞吞地往樓下走,腳步有些虛浮。
「班長。」
我喊了她一聲,楊樂珊回過神來,看見是我立馬就笑了:「如意!」
「你下樓梯怎麼還出神?當心點。」
楊樂珊一愣:「謝謝你啊,我剛剛在想事情。」
這件事我本來沒怎麼放在心上。
可當天下午的體育課上,又發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9.
老師教我們打了一會兒太極之后,便讓我們自由活動了。
陳玲拉著我去超市買水喝。
站在超市門口,她扯了扯我的袖子:「如意,你看那是不是咱們班長?」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ӳʐ
楊樂珊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個人坐在湖邊。
陳玲說:「班長最近有點奇怪。」
我看了她一眼:「怎麼說?」
「她這段時間整天都沒什麼精神,上課老師問她問題,喊了她三遍她都沒聽見。」
「聽說昨天她回宿舍還在樓梯上摔了一跤。」
「就跟丟了魂一樣。」
丟了魂?
我猛地抬頭看向楊樂珊,正好看見她直直往湖里倒去。
「不好!」
楊樂珊落水的動靜挺大,瞬間一大群學生圍了上去。
我跟陳玲離得近,第一時間把她送到了醫院。
……
陳玲有些緊張地拉著我的手:「嚇死人了,班長這狀態真不對勁。」
「該不會真的……」
我轉頭看她:「真的什麼?」
陳玲神秘兮兮湊到我耳邊:「大家都說班長最近失戀了。」
我:「……」
不是失戀,這是真失了魂。
陳玲晚上還有選修課,我就讓她先走了。
晚飯時間,我把蔣少天喊了過來。
跟他說完大致情況后,我指了指門口:「守好了。」
蔣少天出了病房,把門輕輕帶上。
我走到楊樂珊病床前,伸手懸在她頭頂上方,一個不過手掌大小的尋靈陣悄無聲息地沒入進她的身體里。
片刻后,我睜開了眼睛。
蔣少天從外面進來:「怎麼樣?」
我搖頭:「妖魄不在她身體里,但我感應到了它的氣息。」
蔣少天指著楊樂珊:「她的精魂被吸了?」
我抬頭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精魂被吸了還有命活嗎?你這功課是怎麼做的?回頭我去你家跟你爺爺告狀!」
十大靈門如今隱匿在華國各地,鳳城蔣家便是其中之一。
我與蔣老爺子有些交情,他托我照看他這不著調的孫子。
這一照看就照看了快四年。
蔣少天捂著頭:「那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沉聲道:「精魂雖在,但生魂卻丟了,所以她這段時間才會這麼萎靡不振。」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別是精魂、覺魂、生魂。
一個人的精魂若是丟了,那這個人是活不成的;但覺魂和生魂則不然,覺魂丟了,則五感盡失;生魂沒了,則精神逐漸萎靡,最后徹底陷入沉睡。
楊樂珊丟的,就是生魂。
……
說話間,楊樂珊悠悠轉醒。
她看著我的目光有些迷茫:「你是……」
我:「……」
她跟我對視幾秒后,才恍然回神:「啊,如意。」
10.
楊樂珊鬧著要出院,醫生護士都勸不住。
蔣少天:「你猜她為什麼非要回家?」
我聳聳肩:「去她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蔣少天:「……真是個好方法。」
楊樂珊不住在學校,她家離學校很近,在一個老舊小區里。
我倆循著地址一路找了過來。
找到那棟住宅樓,蔣少天問樓下乘涼的大爺:「大爺您知道楊樂珊家住哪一間嗎?」
大爺看了他一眼:「你是?」
蔣少天咧嘴一笑,露出兩個人畜無害的酒窩。
「我們是她同學。」
大爺點點頭:「她家住在 302。」
「謝謝大爺!」
我倆才走進樓道,大爺又在后面說了一句:「她現在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弟弟。」
蔣少天沒當回事,走了一會兒才發現我沒跟上去。
一頭霧水地又退了回來:「怎麼了?」
我轉頭看向他:「楊樂珊的弟弟,十年前就出車禍死了。」
楊樂珊是個孤兒,家境困難,所以她當班長,參加各種比賽,拿獎學金。
蔣少天沒說話,我倆對視了兩秒,然后齊齊沖上了三樓。
我喘了口氣,敲響了 302 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