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只落湯雞,饑寒交迫,把松松落落的貨架巡邏了一遍。
“想吃什麼?” 梁執問她。
周彌停在了泡面那一格,他問她:“哪個口味的?”
“不要了。不健康。” 周彌有自制力,她雖然想吃,但是總能克制住這些不健康的欲望。
“我也想吃,你幫我挑個味道吧。”
“試試這個吧。” 周彌是個喜歡經典的人,拿了紅燒牛肉給他,自己則找了包太平蘇打,一起去結賬。
面泡好了,梁執先推到她面前。
“我不吃了,吃不完浪費,算了。”
“剩下的我來吃。”
周彌看著他,像看到一只英俊的怪獸,臉騰地就紅了,紅到耳朵后面,梁執看見了,把面推得更近了一點:“吃吧。”
曖昧是優雅的挑釁,一步步慢慢接近。
22. 如果我早點知道
大概因為淋了雨的緣故,周彌的臉色很白,梁執起身,把正對著的門關上半扇。
小賣鋪的老板哼了一聲,把梁執打量了一番,沒罵:“老板還要點什麼?”
“來包煙吧。”
“要什麼煙?”
梁執往他身后的貨架上看了一眼,沒有他常抽牌子。
“隨便。”
老板拿了一包落了灰的軟中華放在桌上:“要掃碼麼?”
梁執在錢包里抽了兩張錢遞過去,沒有要他找錢的意思,老板笑著接了,又坐回藤椅上。
上次陶穎的飯局之后,周彌看見他在酒店大堂揉爛了一支煙,當時還不是很確定他開始抽煙了,如今看到紅底的煙盒上印著吸煙有害健康這幾個大字,終于確定了。
人抽了煙,味道會變。
梁執大學的時候和朋友出去玩,抽過幾次,周彌鼻子尖,不喜歡,她沒有說什麼,會把偶爾出現在他口袋里的煙盒拿走,換成口香糖。
幾次之后,梁執發現了,就不再抽了。
“其實這個牌子我抽不慣。” 梁執見她盯著桌上的煙盒。
周彌把煙盒拿起來:“我們廠里的老張喜歡這個牌子。”
“拿去給他抽吧。”
“好。”
“你們廠里的員工,在你面前抽煙麼?”
“有專門的吸煙區,我不去。” 周彌把煙收進包里。
“這個你也收起來吧。” 梁執把她先前塞到自己手上的紙遞回去:“既然是梁安平承諾的,你就拿著吧,這一點業務對他來說無所謂,給誰做都是一樣的。”
梁執沒再問她交換條件是什麼,其實一點也不難猜。
“我以前頭回見梁董,覺得他很有威嚴,一定不好相處,今天再見一面,發現他也就是一位父親,和這世上所有的父親一樣。”
周彌沒有父親,周美芳對她而言,如父如母,她想起今天梁安平提到梁執母親過世的事,有些感傷,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沒有貿然提起,怕梁執傷心。
“你想說什麼?” 梁執大概也覺出她的斟酌。
“你不是問我,梁董和我說了什麼嗎?其實就是敘敘舊,并沒有什麼特別的。”
“哦,我不知道除了我,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
“的確沒有。” 周彌沉默了片刻:“梁董請我喝了茶,他講了些梁總您的近況,提到了劉小姐,介紹了一下她的家世人品,說希望你早點安定下來,就是這樣。”
梁執笑了一下,臉色冷下來:“所以你拿了他的好處,也要來當說客了麼?”
“沒有,是梁總問我和梁董談了什麼的。”
“那你答應他什麼了?說服我早點安定下來麼?”
周彌也笑了,很勉強:“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梁董只是希望我不要打擾梁總,比如我在施耐特做業務,有心人知道了,會覺得我走了梁總的門路,影響梁總的名譽,傳到劉小姐那里,她心里也會不舒服,這一點我之前沒考慮到,是我不周到,現在梁董把施耐特發往佳泰的訂單停了,但是也給了我補償,很公允。
”
“你走我的門路了麼?” 梁執反問她。
“沒有。”
“那你擔心什麼?你以前不是最不擔心別人怎麼講了麼?”
“那時候年輕。”
年輕的人總是厲害得不得了,什麼也不怕,如今他們都變了,一個瞻前顧后,一個煙不離手。
周彌往貨架那邊看了一眼,好奇喬卓找個泡面,怎麼去了這麼久,梁執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我們認識的時候,也是像他這個年紀吧。”
“比他還小一點。”
周彌把喬卓叫過來:“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面都糊了。”
“我看看是不是放在貨架后面了,周姐,總不能我們吃面,讓梁總喝湯吧。”
喬卓往周彌碗里看了看,這不,連湯都沒有了。他對著梁執笑了笑,其實貨架上第一桶就是康師傅,人家梁總沒看到,那是不想看到,喬卓很知趣,在貨架那里晃來晃去,沒過來打擾。
周彌把包里的急救包拿出來,遞給喬卓:“不吃面就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喬卓不好意思:“梁總先吧。”
“你們周總讓你先,你就先吧。” 梁執有一絲不耐。
喬卓沒再推拒,開始處理傷口,有一處傷在右臂,左手不太麻利,周彌要幫他處理,梁執先一步把創口貼拿起來:“我來。”
“這哪里好意思……誒。” 喬卓道謝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傷口一痛。
“我手重了。”
喬卓疼得眼睛酸,看見周彌皺眉看著梁執,忙道:“沒有沒有,我天生比較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