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留學,我們分開的時間會長一點,除了寒暑假,每年再見四五次,也不是問題,今天不是說回來就回來了?”
周彌坐起身,背對著他穿衣服,她剛才沒忍住眼淚,但梁執以為那是她身體快樂的本能,與悲傷無關,如果這時候再流淚,就無法再面不改色地說她不愛他了。
梁執從背后抱住了她。
“我們還是分手吧。” 周彌拉開他的手臂,那上面還有她剛剛留下的牙印。
“如果你一定要問為什麼,我只能說,我們分開,彼此會過得更好。”
梁執看著她把扣子一顆顆扣好:“那剛才算什麼,你就這麼喜歡和不愛的人上床嗎?”
“我是不討厭和你上床,但是人這一輩子又不能只在床上過……你就當是分手炮吧。” 周彌說完,拎著鞋子就開門出去了,赤著腳走到電梯口,幾乎在和眼淚搶時間。
“彌彌。”
周彌聽見有人叫她,一睜開眼,才感覺到水有些涼了。
“你怎麼來了?”
梁執沒說今晚會過來,因為會應酬到很晚,不想一身煙味酒氣地來找她。
“你怎麼不接電話,發了信息又撤回?”
周彌從浴缸里站起來,濕淋淋地往他懷里鉆,他身上的味道讓她安心。
“我有話和你說。”
65. 穿了我家的圍裙
“要感冒了。” 梁執拿了浴巾過來,把周彌的頭發擦干后,裹住了往床上抱:“我去洗洗。”
周彌環住他的脖子:“等一下再洗。”
梁執伏在床邊,捏了捏她的耳朵,兩人臉對著臉,:“喝酒以后就特別想我嗎?”
“沒喝之前就想了。”
梁執把手伸進床頭柜的抽屜里,摸了半天沒摸到東西,半欠起身:“等我一下。
”
周彌扯住他的領帶:“別走。”
梁執沒見過她這樣粘人,雖然不明因由,心里卻很受用:“不走。” 他把外套脫掉了,在她身邊躺下來,吻上她的頸窩。
“去醫院看我媽,你爸也在醫院,他看見我了,約我在醫院門口的咖啡館見面。”
梁執的動作頓住了:“你和他見面了。”
“嗯。”
“梁安平做事,不會有一件是巧合,他是專門去找你的。”
“也許吧,不過他說梁氏有個董事的家人也在醫院里,他去探望,估計也是為了董事會的事。”
“我知道他說的那個董事是誰,他最近也在四處活動,當時為什麼不和我說,我陪你一起去見他?”
“你不是前兩天就說過今天下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而且我覺得你不在,他沒忌憚,才會說出真實的目的。”
每個人的目的都是他的弱點,梁安平那一頓責難,只是為了讓他的目的不那麼顯眼。
“是挺重要的,但也沒有這件事重要,他和你說什麼了?”
周彌努努嘴:“也沒什麼,陳詞濫調,把我說的一文不值,自私,不孝順,不講信用,當不了一個好妻子……”
“不用理他,他說的都不對,通通忘光。” 梁執皺起眉,莫名的不安涌上心頭:“是不是很生氣?”
“從小到大沒這麼被人罵過,差點把咖啡潑在他臉上。”
“下次等我在的時候再潑,他的司機都是當過兵的,咖啡也不要太燙,不然律師過來糾纏,也很煩人。” 梁執笑了,想象著她拿咖啡潑人的樣子:“你剛才在浴缸那邊要和我說的話就是這個?”
“沒說完呢,等一下再說。” 周彌壓到他身上,浴巾散了一半,頗有持靚行兇的意味,她伸手去翻另一個床頭柜,也什麼都沒翻到。
梁執反身把她壓回去,耐不住了:“還有什麼沒說的。”
周彌捧著他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用指尖描著他的五官:“你爸這麼多年生意沒白做,我跟他比還是嫩了點。”
“怎麼說?” 他心頭一個激靈。
“我今天進咖啡廳之前,反復對自己說,他講的話一句也不能信,但是離開的時候,竟然覺得有句話,他說的沒錯。”
“什麼話?”
“你和我在一起,你總會做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選擇。”
“比如?” 梁執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正在發生,但他沒辦法把梁安平說過的話從周彌腦海中洗刷掉,就像沒法回到十年前,接起他媽媽的求救電話一樣。
“比如你把董事會的投票提前了,他說你等幾年會更有把握,如果這次事敗,你以后在董事面前都會抬不起頭。”
“我倒是沒這麼大的思想包袱,既然亮了匕首,就得一刀斃命,不能心軟,等過幾年我準備好了,他就準備得更好了,任何時候都是好時候,怕失敗就不會成功。”
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周彌默默地欣賞著梁執的臉沒說話。他的自信和她的不同,類似一種先天的本能。
梁執卻心存疑問:“他找你一定提了什麼要求吧?” 他能猜個大概,既然梁安平喜歡說陳詞濫調,無外乎讓他們分手,不過這一次的說辭細心包裝過了。
“他希望我不要那麼自私,什麼事都只想自己,不考慮你的得失,他希望你能取消董事會的投票,反正你是唯一的繼承人。”
梁執沉默了片刻,見周彌也遲遲沒開口,略帶忐忑道:“你也覺得這些話有道理?”
“也許我是有點自私吧。”
“人都是自私的,又沒傷害別人自私點有什麼不好,至于繼承人……我只知道別人送到你手上的東西,永遠都不會真正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