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我給過你機會的,你死活不承認,那就別怪我了。」
孫可可得意地勾著唇角,伸手掏進包里,拿出另一件東西。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這是什麼!」
9
孫可可手里拿著一塊手帕,和鞋子上那桃紅色的暗花緞是同一塊料子。
她一只手握住了半邊帕子,我和爺爺湊過去,頭對著頭,一齊盯著料子看。
爺爺激動得手都抖了。
「啊!這就是鞋面上的料子,保存這麼好的料子,真是罕見吶。
「你看這環編繡法,小姑娘,你把手松松,這繡的是啥?」
孫可可一邊憋著笑,一邊肩膀亂抖,把手松開,看清上面的東西,我和爺爺人都傻了。
那上頭繡的,居然是一只小豬佩奇。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要笑死我,繼續說啊,這環編繡法怎麼了?這是明朝的帕子不?」
我和爺爺吃驚地張著嘴巴,像兩個傻子。
彈幕直接爆炸。
「哈哈哈哈,什麼鬼啊,哈哈哈哈……」
「我他媽笑得原地一個后空翻,刺激,太刺激了,明朝的小豬佩奇,哈哈哈……」
「我笑出豬叫聲,家人們誰懂啊,前面的水軍,快出來洗啊!」
「人呢?怎麼都消失了,洗不動了嗎?」
我盯著帕子看,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可能啊,這上頭也有尸油,肯定是和那鞋子一個棺里的。」
爺爺眉頭緊皺。
「這絲線倒像是新的,也不對,等會,我去拿放大鏡。」
孫可可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揚眉吐氣。
「怎麼樣,我就說了我不會騙人吧,那個小豬佩奇是我嫂子前天剛給我繡上去的。
「這塊手帕和鞋子,布料繡法都一模一樣,是不是就證明了,那雙鞋子也絕不可能是明朝的?
「大家記得去直播間關注我哦,要不是我呀,慕容月還不知道要騙多少人呢!我這人就是主打一個剛正不阿,看不得別人弄虛作假的。」
「主播做得對,我反手就是一個關注。」
「對,我早說了這慕容月是騙人的,真把觀眾當傻子呢!」
看著關注人數蹭蹭蹭往上漲,孫可可心花怒放,拿手機把廊下那堆瓶瓶罐罐也拍了一圈。
「我跟你們說,他們家就是賣假古董騙人的,慕容月的爺爺以前就是——咳咳,算了,反正你們心里明白就行。」
10
我和爺爺顧不上管她,把布料拿進書房的工作臺,打開高瓦數臺燈,拿放大鏡仔細看。
「布料表面其實還是有輕微的腐蝕痕跡,不過那針線確實像新繡上去的。」
我看了一眼孫可可,小聲問爺爺。
「難道這孫可可的嫂嫂是什麼古繡法傳人,故意做這個局,跑來打我臉呢?」
「那也不能在這麼好的料子上繡小豬佩奇啊,這不是毀東西嗎!」
爺爺捻著胡須搖頭。
「也不像——瘋丫頭,你看仔細了,這針線上頭也有一層薄薄的尸油!」
尸油這種東西,浸潤到布料里,表面看不出異常,可是對著放大鏡,還是能明顯看見最外頭一層顏色會深一點。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新的針線怎麼會有尸油,除非這是那具濕尸自己繡上去……」
我戛然而止,悚然瞪大眼睛,和爺爺兩個一齊轉頭,看向站在院子里的柳瑩。
「咕咚……」
我吞了口口水,嗓音發顫。
「爺爺,是你教我的吧,濕尸是不會尸變的。」
我們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我手機還架在書桌旁,直播依舊開著。
「說實話我有點佩服慕容月了,寧愿懷疑一具尸體繡花,也不肯承認是自己看走眼了,我做人就是缺少這種自信啊!」
「說實話我也很佩服你們水軍,就這還能挑出優點夸呢?」
「就是,她不承認也沒用,他們自己都說了濕尸不會尸變,把話堵死了,我看看她等會怎麼收場!」
「對,越是這種嘴硬的人,被打臉,那才叫一個好看呢!」
「這算啥呀,估計她爺爺又會找辦法圓,等著看吧,這祖孫一張嘴就是胡說八道。」
爺爺后退兩步,臉上閃過一抹猶疑之色。
「論理是不會的,只除了一種特殊情況。」
11
彈幕:
「嚯,樓上預言家啊,這老頭果然開始圓謊了。」
「笑死,我倒要聽聽他還能編出個啥玩意來。」
爺爺警惕地看著柳瑩,壓低嗓音:
「有一種特殊的僵尸,叫血尸。
「濕尸已經罕見,血尸的產生更是極為偶然,需得把鮮血浸滿棺液,而且重新封棺七七四十九天以上,才能形成血尸。
「我也是聽我師父說起過,說是兩個倒斗的,為了搶一枚口含打起來,其中一個把另一個人殺了,血流了一棺材,那尸體煞變成血尸,惹下好大麻煩。
「年份久的血尸,不懼陽光,青天白日也能出現在人堆里,那姑娘要真是個血尸,咱爺倆怕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爺爺故作輕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吧,爺爺給你算過,你八字硬,起碼活到九十歲。
「而且血尸每月十五,九竅大出血,今天正好十五,你看她不是啥事也沒有嗎?」
我困惑地撓撓頭。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這料子到底是啥情況啊?」
彈幕:
「還能是啥情況,大姐,你就不能承認是自己看錯了,那就不可能是明代的東西!」
「我真服了,家人們,小豬佩奇的手帕啊,還要在這里硬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