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源戳了戳她的額頭:“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許玩手機。”
蔣意側過去趴著,不理他。
她越看越像一只蠻不講理的小狐貍。
謝源覺得自己能猜到她想說什麼。他說:“我今天就居家辦公吧。把你一個人扔在家里, 我還真怕等我上完班回來, 你的腦袋就要燒成糊涂蛋了。”
什麼叫糊涂蛋嘛!
蔣意扭頭瞪他。
她才沒有他說的這麼無能呢。
謝源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
蔣意還在生氣呢, 所以她不滿地晃了晃腦袋, 企圖掙開他的手掌。雖然他的手掌心涼涼的很舒服,可是他的手又不是溫度計,肯定量不出她現在體溫到底有多少度。他總摸她的腦袋干嘛呀。他以為她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嘛。
她柔順的長發原本都壓在枕頭上面, 此時隨著她搖頭的動作而變得凌亂。
謝源摁住她的腦袋,“發著燒就別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了。小心頭暈。”
他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面, 然后替她蓋好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漂亮的腦袋。
他問她:“家里有體溫計嗎, 放在哪兒了?”
蔣意覺得家里應該沒有這種東西。
大眼瞪小眼。
謝源無奈。
他果然不應該對她抱有什麼期待的。她的家里如果有體溫計,那才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你先躺著吧。我去我那兒給你找個體溫計。”
謝源離開, 然后很快又回來。他不僅帶著一支體溫計,還給她帶來早飯,是一碗熱騰騰的紅豆粥。
“先量體溫。”
蔣意把體溫計咬在嘴里。
謝源皺眉:“蔣意,別咬體溫計。小心咬破了,有毒。
”
但是蔣意就是有這種壞習慣。她喜歡咬東西,平時喝咖啡的時候咬吸管就咬得很歡,像小狗似的。
謝源捏住體溫計的末端,示意她松口。
蔣意慢吞吞地抬起眼睛,不肯。
謝源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蔣意,你是叛逆期的小朋友嗎?”
當然不是。
蔣意微微張開嘴,給他看她有乖乖地把體溫計放在舌頭下面,只是她實在很久沒有用這種測量口腔溫度的體溫計了,所以很不習慣,稍微用牙齒輕輕咬著固定了一下,不然她怕體溫計會往下滑。她有控制力道,不會咬破的。
謝源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她的舌尖。
是紅色的。
正在輕輕顫著。
看著很柔軟。
可能很好親。
謝源沉著臉,覺得自己尤其像個變.態。
他表情冷峻,移開目光。
“咬著吧。”
謝源替她看著時間,十分鐘之后,他讓她松口。
38.5度。
她確實在發燒。
謝源把床頭柜上的紅豆粥遞給她,同時問:“你想去醫院嗎?”
蔣意搖頭。她既不想去醫院,也不想吃早飯。
她只想睡覺。
“不去醫院的話,那就先吃一粒退燒藥看看效果——”
蔣意正要點頭表示同意,她想吃完退燒藥就繼續睡覺,但是謝源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端著紅豆粥,拿起調羹舀了舀。
“退燒藥不能空腹吃。所以你必須先吃一點兒東西。”
謝源舀起一勺粥:“張嘴——”
蔣意瞪他。
兩個人像是在打拉鋸戰。
他主動投喂她似乎也沒有用。
這招失靈了。
謝源沒脾氣了,他的聲音軟下來,“乖——”
像在哄女朋友。
他做到這種程度,蔣意才勉勉強強吃了幾口。
謝源自己都沒有想到,有生之年他居然能用這種軟得發膩的語氣跟人說話。
他在蔣意面前好像就沒有什麼原則。
謝源遞給她一粒退燒藥。
蔣意乖乖吃了藥。
還好她吃藥用不著他哄。要不然謝源實在想不到還能用什麼辦法了。
謝源把東西收拾了一下。
“行了。你休息吧。我在隔壁,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蔣意卻不肯。
她的手指從被子底下伸出來,輕輕勾住謝源的手掌心。她的眼睛因為發燒而蒙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她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謝源卻瞬間領悟她想表達的意思。
這能算是心有靈犀嗎?
她不想讓他走。
謝源蹲下來,跟她講道理:“我上午有好幾個會。會打擾到你休息。”
蔣意執著地搖頭,她伸手捏住他的臉頰,輕輕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
她想跟他說話。
謝源低下頭,靠近她。
她的嗓音依然很輕很啞,聽著讓人心疼。她在他的耳邊說話,呼吸帶著滾燙的溫度,有點兒發顫,全部都撲在他的耳朵和脖頸里面,讓謝源有種錯覺,仿佛他也在發燒。
蔣意:“你可以在客廳里面。不會吵到我。”
謝源的喉結上下一滾。
“好。”
*
蔣意睡了一個上午。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感覺好像稍微恢復了一點兒精神,但是臉頰還是燙得厲害,估計還沒有能退燒。
她伸手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結果發現手機沒電了,已經自動關機。
哎。
至少嗓子比早上舒服很多,沒那麼痛,現在還能發出聲音。
她試著叫謝源進來:“謝源——”
她叫了兩聲,房門外都是安安靜靜。
難道謝源把她一個人扔在家里了嗎?
不會的。
謝源不會這樣。
蔣意伸手把毛毯拖過來披在身上,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