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能想出把礦泉水放在空調出風口前面,這說明她的智商沒受到影響。
謝源故意低沉著嗓音,像是帶著不滿,他點了點她的鼻尖:“這是不是意味著你沒有在好好談戀愛。”
哪有!
蔣意捏上謝源的下巴,左右搖晃了一下,她笑瞇瞇地糾正他:“你好笨喔。這當然意味著我的智商比你高呀。所以哪怕現在受到談戀愛的影響,我的智商暫時下降了那麼一點點,但是也依然比你高。你少給我強詞奪理。”她擰了下他的臉頰。
謝源無奈。
到底是誰在強詞奪理。
但他確實說不過她。
她太伶牙俐齒了。
說話間的工夫,礦泉水差不多能喝了。蔣意捧著瓶子小口小口地喝著。車里暖融融的,很安靜,她只能聽見自己咕嘟咕嘟喝水的輕微動靜,讓人忍不住陷進倦意。然后蔣意想起來一個問題——
他們今晚要在哪里過夜?
現在已經快要十點半了。
他們來的路上大概花了三個多小時。總不能讓謝源這個時間點再開三個多小時走高速回去吧。這樣他們到家都得凌晨一點多了。
蔣意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謝源低頭對上她燦若星辰的眼睛。
蔣意小壞蛋的腦子里面在想什麼東西?
謝源打保票,她想的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情。
“剛剛上山之前,我們有路過一個房車營地。你看到了嗎?”
蔣意理直氣壯地搖頭。
謝源:“……”
好吧。
他直接開車出發。
二十多分鐘之后,蔣意看到了謝源提到的那個房車營地。旁邊是大片的草地和一條河流,房車營地就坐落在一片平坦開闊的區域里面。
營地里面已經停著幾輛房車,但是車里好像都沒有亮著燈。
謝源徑直把車開進去,然后把車停在其中某一輛房車的旁邊。
他看了一眼那輛房車的車牌號。
沒錯了。
很快有房車營地的工作人員過來。
對方手里拿著一本登記冊,然后很準確地報出謝源的姓氏和手機號碼。
“請問是謝先生嗎?”
“我是。”
房車營地的工作人員遞過來鑰匙和一些物資。
“這是我們房車營地的注意事項,請您和家人仔細閱讀。如果有任何需要,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都可以撥打我們的營地服務專線……祝你們入住愉快。”
工作人員交代完事情就離開了。
蔣意盯著謝源。
她感覺他是蓄謀已久誒。
謝源做事情真的很詳細很周全。蔣意甚至覺得哪怕她什麼東西都不帶,只要跟著謝源出門,他也能夠讓她過得舒服得不得了。
像他這樣的人,她就是會忍不住把很多很多麻煩的事情都扔給他來處理啊。
所以不能怪她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公主病加倍嘛。
誰讓他就是這麼適合養她這種公主病呢。
謝源把房車鑰匙連同那張注意事項一塊兒遞給蔣意。他說:“今晚你住房車。”
什麼意思?
蔣意瞪他。
她住房車。
那他呢?他住哪里?
謝源:“我睡自己車上。”
為什麼?
他為什麼不能也睡在房車上面?他難道還怕她把他吃掉嘛?
蔣意不肯同意。
“房車上面只有一張床。”謝源解釋說,“所以你去睡那張床。好嗎?”
“這跟一張床兩張床有什麼關系?”蔣意開始胡攪蠻纏,“謝源,我跟你講,你就是對你自己沒有信心,所以才這麼磨磨蹭蹭的——”
謝源:“……”
什麼叫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她現在是在質疑他嗎?
他越解釋越覺得自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麼叫越描越黑,他今天算是領教到了。
蔣意抱臂:“而且明明也是你教我的,不可以睡在密閉的車里面,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的。你就是應該跟我一起去住房車呀。不然我一整晚都會擔心你,這樣我就睡不好覺了。如果我睡不好,第二天的情緒就會很差勁很不開心。你也不想看到我不開心吧——”
謝源投降。
他開門下車:“走吧。”
旁邊這輛房車里面的東西一應俱全。
唯獨床只有一張。
而且肉眼可見,這張床沒有他們家里面的床來得寬敞。
謝源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盡可能讓表情放松下來,不要顯得像個冒進的愣頭青。
他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沒什麼的。不就是一張床麼。閉上眼睛,一整晚很快就過去了。如果磨磨唧唧、猶猶豫豫,這樣才會被蔣意笑話一輩子。
簡單洗漱過后,謝源把床鋪好。他沒有忘記把自己車上的毯子拿過來。這條毯子跟蔣意的感情比跟他的深,之前在燕泅山那次,蔣意睡覺蓋的就是這條毯子。
蔣意躺進毯子里面。
然后謝源伸手把房車里的燈關了。
山里沒有那麼多光污染。周遭突然變得很黑很黑。
謝源束手束腳地找到一小塊地方,供他躺下。
安靜的環境里面,心跳聲顯得尤為強烈。
他的喉結默默地滾動著。
感覺可能睡不著。
他察覺到身旁蔣意也沒什麼動靜,一點兒也不像她平時膽大妄為的作風。
謝源盯著漆黑的車頂。
是不是可以開始數山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