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打了一個哈欠, 接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眼淚汪汪。好困。
蔣意坐在床邊,漸漸感到一陣陣醉意侵襲上頭。有可能是剛剛淋浴的時候水溫有點兒高,也有可能是喝的那兩杯雞尾酒后勁比較厲害, 所以這時候酒精強烈地發揮作用,開始掌控她的神經。
微醺的狀態很助眠。
蔣意舒舒服服地鉆進被子里面睡下。
意識逐漸模糊起來的時候, 腦子里面突然間有一縷淡淡的思緒滑過——
她今晚好像忘記和謝源打電話了,也沒有跟他講晚安。
應該不要緊吧?
謝源一定不會生氣的吧?
大不了明天早餐她醒過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給他打電話,而且打視頻電話!
*
謝源乘坐的航班很準時,沒有誤點。
填表、取行李、入境、出機場、打車……
等到謝源最終抵達蔣意住的酒店,時間已經是凌晨。
伍育恒瞪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精神狀態跟熬鷹似的。他穿著睡衣和拖鞋,已經坐在酒店大堂里面等了一段時間。
他覺得自己非常夠意思,此時此刻死撐著不睡覺就是為了迎接好友謝源。
謝源終于出現,手里提著行李箱,臂彎里面夾著U型枕,他風塵仆仆地穿過旋轉門走進酒店大堂。
伍育恒朝他招手:“這邊。”
伍育恒遞過來一張房卡,然后拍了拍謝源的肩膀。
“蔣意住1523。”他跟謝源交代。
謝源低頭瞥了一眼房卡上面的號碼。
也是1523。
所以,伍育恒遞給他的其實就是蔣意房間的房卡。
謝源:“……”
伍育恒怎麼會有蔣意房間的房卡?
凌厲的目光立刻像刀鋒似的剮著伍育恒。
伍育恒頓時喊冤叫屈:“房卡是Sarah特意替你問蔣意要的。白天我們幾個人還湊在一塊兒想借口呢,就是為了能夠讓你出現在這里給蔣意一個驚喜。結果你非但不領情,反而還攻擊我!”
做律師的人口齒伶俐。謝源不跟伍育恒爭辯。
“謝了。”他言簡意賅。
伍育恒這才笑了:“小事情。”
兩個男人在樓下分開。
謝源上樓,刷卡進門。
他一眼看見他的寶貝乖乖地睡著。
謝源輕手輕腳放下行李箱和外套,走進洗手間洗了個手,然后走向床邊。
他俯身,單膝跪在床邊地毯上。
要不要把她叫醒,這是一個問題。
謝源想到蔣意這一天可能累壞了,所以還是讓她睡吧。她明天早上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那樣應該也挺驚喜的吧。
于是謝源徑直去洗澡。等他洗完澡,肩上搭著一條毛巾,他在床邊輕手輕腳地坐下,低頭看見蔣意睡得正熟的模樣。
真漂亮。真可愛。
謝源沒忍住,伸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額頭。
“意意,寶貝——”
蔣意動了一下。
謝源的聲音和他的撫碰雖然已經極盡輕柔,但還是讓蔣意漸漸快要醒過來。
她的腦袋微微地昂起來,一雙眼眸似閉似睜。幾秒鐘后,她的眼睫撩起來,含著水霧的眼神飄在他臉上,稍稍聚焦。
她看見他,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謝源忽然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千里迢迢趕過來,難道她沒有一點兒驚喜嗎?
哪怕她沒有興奮不已地撲過來抱著他猛親,至少也該朝他笑一笑吧。
蔣意在做夢。她以為自己正在做夢。
她手腳并用從被子下面坐起來,徹底睜大眼睛,然后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我今晚是不是忘記給謝源源打電話了?”
謝源源?
謝源皺眉。她給他起的什麼綽號。
然后蔣意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他身上。
謝源剛準備開口說話,卻眼看著女人傾身過來。睡裙隨著她的動作往上,露出一截細膩柔白的腰肢。她的眼神既大膽又明亮。
謝源的呼吸滯住。
他感受到她的脖頸透著熱氣,也透著酒氣。
她喝過酒了?
誰帶她喝的酒?
可能是因為喝過酒,可能是因為她以為自己在夢里沒醒,所以她比往常的模樣還要更加艷麗。她的手指抓住他。
謝源此刻只有一個念頭:
必須把她就地正法。
蔣意渾然不覺面前男人的危險惡念。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夢里,想要盡興地去玩去享受。她的動作放慢,然后歪了下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
長發順著她的肩頭滑下去。謝源的視線也隨之滑過她的肩頭。
蔣意反手攏著謝源的臉龐輕輕推了兩下:“是因為今晚忘記給你打電話了,所以就夢到你了嗎?”
謝源的喉結難耐地動。
她以為她自己在做夢?
“這個夢境好真實喔。”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然后又捏了捏。
謝源已經快要隱忍不了。她這麼一臉單純地自言自語。他真的會瘋狂。渾身的血液都快要沸騰起來,恨不得將她拉進懷里深擁著融化。
“謝源源。”她兩只手一起捧住他的臉,“男朋友,親愛的,老公——”
謝源腦子里緊繃的弦啪地斷掉了。
“要親親。
”她仰頭來索吻,“然后要抱抱,接下去要扯掉你的襯衫,再然后——”
她的唇舌驟然被緊緊地堵住。
她說不出話了。
蔣意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得不把粉唇完完全全地啟開,這樣才能勉強抵住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