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夏,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4
顧淮想錯了。
我一直都是個有毅力的人。
追他的時候,我可以坐地鐵橫跨整座城市。
決定離開的時候,我也可以一整夜不睡。
把他對我做過的事,念叨一千遍,生怕一覺醒來又忘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顧淮起床接了個電話。ץz
是徐清寧打來的。
我知道,這是她在邀請顧淮上班時,順路去她家吃個早飯。
顧淮輕輕穿上衣服,說:「等我。」
門輕輕地關上了。
我睜開眼睛,默默從抽屜里拿出了攝像機。
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記下來。
好提醒自己,一定要離開。
過程中,竟然意外翻到之前的視頻。
原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發現顧淮出軌了。
我生日那天,顧淮陪著徐清寧去了醫院的婦產科,藥單上開了葉酸,還有一張產檢單。
我們的紀念日,我在顧淮車里發現了一張五星級餐廳的預定記錄,和兩張私人影院的電影票,電影叫《曖昧》。
就在同一天,我對著鏡頭,紅著眼睛說:「我懷孕了,可是我不想告訴顧淮。」
鏡頭定格在一張 b 超報告單上。
可是昨晚,顧淮為了討徐清寧的歡心,任由她給我灌酒。
一股銳痛自心尖漸漸散開,逐漸演變為鉆心的疼。
讓我渾身發抖。
我突然很想很想跟顧淮說個清楚,一刻也不愿等。
所以我跑去了他的公司。
推開他辦公室門的瞬間,徐清寧壓抑的哭聲從屋內傳出。
「我后悔了,顧淮。」
顧淮說:「盛夏的病還沒好。」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等了,明明愛的人就在眼前,我卻要忍……」
「閉嘴。」
顧淮突然的冷聲喝止嚇得我一哆嗦,「徐清寧,以后別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秘書跑過來攔住我,「盛小姐,顧總有客人,不方便進去,您還是去外面等等吧。」
「好。」我改了主意,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到大廳。
抽出顧淮送給我的昂貴口紅,開始在布告欄上涂涂畫畫。
幾分鐘后,秘書尖叫一聲,沖過來抱住我。
「盛小姐,您在干什麼?」
碩大的公告欄上,他們倆的頭像被我圈了出來。
旁邊用鮮紅的口紅寫了四個字:賤男渣女。
徐清寧剛走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她臉色一白,抽出紙巾瘋狂地擦拭。
「盛夏,你到底要干什麼?」
我彎起了唇,「你說我要干什麼?你這個,小,三。」
最后兩個字,我咬牙切齒,刻意說得又慢又重。
徐清寧臉色微變,對周圍人厲聲喝道:
「都愣著干什麼,趕緊擦掉!」
這里的人都對她言聽計從,似乎已經默許她的身份了。
徐清寧再次回頭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她頭上熟悉的發夾。
是我上次留在顧淮辦公室的。
她明顯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
我抬手去扯那枚發夾。
徐清寧像受了驚似的,尖叫一聲,轉身狠狠推了我一把。
巨大的力道讓我后腰撞在桌子上,連帶著文件夾和打印機都帶到了地上。
我跌坐在一片狼藉里,蒙了。
幾秒鐘后,隱痛自小腹傳來。
我痛得渾身顫抖,被好心人扶住才勉強站了起來。
一片混亂中。
徐清寧蹙著眉,湊到我耳邊:
「別發瘋,我警告你,我不是小三——」
她牢牢控制住我的手腕,語氣強硬:
「盛夏,現在就跟我道歉,當著全公司同事的面!」
被她的無恥發言氣到渾身發抖時,我忽覺一股熱流從腿間涌出。
而徐清寧突然卻態度一轉,開始哭著大聲求我,
「盛夏,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
「我跟顧總真的清清白白,求你,別再折磨我了。」
身后一只手在此時緊緊拽住了我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把我拽了過去。
顧淮把我狠狠灌在墻上,咬牙切齒地問:「盛夏,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傷害別人?」
這是顧淮第一次對我發火。
徐清寧嗚咽的哭聲像個小貓一樣,委屈至極。
他沉著臉,掃過在場所有人。
「我和徐小姐沒有任何不道德的關系。如果再有人傳謠,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你看,他還是急了。
滴答。
一滴血落在了我的腳下。
顧淮的秘書失聲叫道:「顧總,盛小姐、她、她流血了。」
顧淮低下頭,看見了我腿上蜿蜒的血跡。
他愕然看向我。
我露出個難看的笑,說:「顧淮,徐清寧把我們的孩子弄沒了,你說,她該不該死?」
周圍傳來切切私語。
「她怎麼……」
「是沒憋住嗎?」
我這才發現,原來不僅是血。
血跡混著不明液體,順著我的腿窩,流到了地上。
這大概是我此生,最狼狽的一次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清寧一臉慌亂,「剛才我以為她要——」
顧淮沒有理她,掏出手帕,蹲下身。
低頭握住了我的腳踝。
「別動,等我擦干凈。」
很快,他整潔體面的西裝都沾了不少。
握著我腳踝的手,也濕了。
「顧總……」徐清寧開口。
「滾!」
顧淮突然怒吼出聲,把我嚇了一跳,「都他媽滾。」
徐清寧啜泣著,轉身跑了出去。
眾人也慢慢散去。
我站在原地,「顧淮,要是嫌我給你丟人,就直說。」
他低著頭,額角的青筋直跳。
最終也只是說:「夏夏,我們去醫院。」
「那徐清寧呢?」
「你想怎麼辦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