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色,身為巫通緝的人,是怎麼瞞天過海,藏在最危險的地方的?
“不知道怎麼進去的。但有巫女在神殿見過她,然后就被打暈了。”
“為何只打暈,不殺了?”
“不知道。”
朱龍沉吟道:“你懷疑又是陷阱?”
秋姜的目光閃了閃,注視著李妲,幽幽道:“頤殊已還了,如意門也解散了,我一瀕死之人,身上還有什麼是值得設局圖謀的?”
李妲面色微變,急聲道:“夫人一定會好起來的!”
秋姜想了想,做出決定:“走吧。”
“要去?”
“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覺得整個宜國之行都怪極了,怪得連她都完全猜不出等在前方的會是什麼。
姬善看了看時鹿鹿,又
看了看赫奕,忽然開口道:“你知道他不是伏周嗎?”
時鹿鹿舉杯的手一停。
赫奕也一怔。
姬善挑眉笑了,道:“你不知道?”
“阿善!”時鹿鹿的聲音里有了警告之意。
“施展你神奇的巫術,繼續瞞天過海啊!讓我看看,你是怎麼蠱惑宜王,讓他幫忙來試探我的。”
赫奕放下酒杯似要起身,時鹿鹿長袖一拂,袖風到處,赫奕“啪”地倒了下去,杯子滾于一旁,酒水污了地氈。
姬善“咦”了一聲道:“你沒有嘆氣。所以,沒有嘆氣也是能施展巫術的?”
時鹿鹿盯著她道:“阿善,我生氣了。”
“該生氣的人是我。我只是反擊。”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了解不是逼迫。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就該用真心來換。”
時鹿鹿一僵。
“你給我種下情蠱,說什麼生死相依……”姬善說到這里,冷冷一笑,“可你,根本不愛我。不是嗎?”
時鹿鹿抿緊唇角,不說話了。
姬善起身走到赫奕面前,把他的臉轉了過來。
赫奕雙目緊閉,顯是暈了:“要殺赫奕其實如此容易……你不是要殺他嗎?動手啊。”
時鹿鹿不說話。
“你殺不了他,對不對?因為——蠱王在你體內,助你施展巫術的同時,也給了你許多禁忌。不能縱欲,不能違抗巫神,以及……要保護宜王。”
時鹿鹿臉上的紅紋扭曲了起來,看起來越發詭異,他道:“你怎麼會知道?”
“這是宜王和大司巫用來彼此牽制對方的契約,從伏怡時代便開始了,對吧?別忘了,你可不是真正的大司巫啊……”
時鹿鹿的眼神一下子鋒利了起來,飛刀般朝她射過去,道:“是伏周那賤人告訴你的?她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姬善冷冷地回視著他,并不回答。
彩影一閃,時鹿鹿瞬間來到她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推到了三丈后的墻上,道:“說——你,什麼時候見過她?”
姬善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扭曲的、詭異的、再不像少年的臉,淡淡地想:果然……是假的。
這些年,她見過很多很多少年,他們都說愛她。但其實,那些人愛的都是姬大小姐,張揚個性、傲視四國的天下第一才女。
有一個人,對她極好,卻不愛她,他最愛的人是他自己。
有一個人,為她要死要活自甘墮落,卻完全不了解她。
還有一個人,跟她羈絆極深,但愛的是另一個人。
他們……還有這個人,都是假的。
“你遇到我,發現我醫術不錯,自成一派,就讓茜色把我抓到聽神臺上,給我種下情蠱,想讓我死心塌地地想辦法解蠱。因為,只有解除你體內的蠱王,你才能殺了赫奕,不受反噬。”
時鹿鹿微微瞇眼,扣在她脖子上的手更緊,他道:“還知道什麼?”
“你雖給我種了情蠱,卻發現對我的控制極為有限,而且時間會拖得很久。你很著急。就
讓赫奕配合來演這場戲,想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借此牽制我。至于赫奕,他不知道你是假的,以為你是伏周,自然按神諭照辦。”
“還有呢?”
時鹿鹿的手越發緊了,緊得姬善覺得透不過氣,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恍惚:“還有……時鹿鹿,你關不住伏周的。我認識她,所以我知道——她比你,厲害……”
最后一個字,伴隨著無邊暗幕落下,腦海中,卻有亮光綻放——
一人在光中,坐在窗里,望著天空。
兒時的她跳到窗前,好奇地問:“阿十,你在看什麼?”
“自由。”
囚于樊籠里的人,不只時鹿鹿,還有被逼成為大司巫的伏周啊……
秋姜低眉斂目地跟在李妲身后。
沿途警哨問起,李妲聲稱此女是來找她治病的,因她治不好,所以帶進神殿問問別的巫醫。秋姜取出一早準備的過所,巫女們查核無異樣后放行,朱龍卻被攔下了,秋姜示意無妨,獨自跟隨李妲入山。
走不到盞茶工夫,巫神殿便聳立在了眼前——依山而建,百丈之高,大面積的石壁屹立如削壁,令得整個神殿與蜃樓山仿若一體,氣勢雄偉,碾壓所謂的宜宮。
“巫神殿共有巫女三百六十人,若有不足,隨時從各地挑選調補。在伏周之前,聽神臺的巫女是三十六人。伏周性格孤僻,凡有折損,并不補納,所以,這些年越來越少,如今只剩八人。”
“想入聽
神臺,除了要守貞、武功高,還要什麼?”
“種下神蠱,永遠忠誠。”李妲說到這兒嘆了口氣,道,“我便是因為過不了這關,無法再進一步。
”
“小十和多麥為什麼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