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啊。”時鹿鹿戴好一只,再戴另一只,“我喜歡你這身打扮。當初在聽神
臺時就該讓你這麼穿的,幸好,還來得及……”
姬善不悅地睨著他。他卻滿眼都是溫存笑意,看著羽毛耳環在他最愛的烏發間飄蕩,便覺得心也跟著一勾一勾。
“阿善,我都想好了。回到宜國后,我先對外公布你的神女身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然后你說幾句大預言,一一靈驗后,讓他們看到你的神通;再把大司巫一職傳給你,我則對外宣稱飛升。飛升前做出最后的預言是——先帝有子在外,名時鹿,神擇鹿為宜新主,不得有違。如此一來,你成為大司巫,我成為宜王……”
姬善打斷他道:“你要自己稱帝?”
“對。我想來想去,你說得對,讓一千三百萬人死,不難;讓一千三百萬人生,才有挑戰。我既得你相伴,總要做些你喜歡的事,讓你開心點。”
姬善不敢置信地看著時鹿鹿,時鹿鹿是不能對她說謊的,也就是說他真的改變主意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
“阿善,如此一來,我與你……”
“等等!你是宜王,我是大司巫——我們怎麼做夫妻?”
時鹿鹿哈哈笑了起來,笑得快樂極了,他道:“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瀆神!我父、我母,不就是這樣有了我?”
姬善的心沉了下去。她還以為他有所悔改了,結果是他找到了比毀滅宜國更有趣的事。祿允和十月的私情是一切悲劇的根由,給伏周也好,時鹿鹿也罷,造成
了不可磨滅的創傷。為了治愈這個傷口,伏周選擇盡心盡力地改變宜國,而時鹿鹿選擇……重蹈覆轍。
同一個人,為何會有兩種如此截然相反的性格?
“阿善!我一想到到時候能在聽神臺與你私會,就……”時鹿鹿說著,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讓她感受急促的心跳聲,“好期待。”
“我不期待。”
姬善剛要把手抽回,他卻抓著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道:“也好激動。”
“我不激動。”姬善突然皺眉,疑惑道,“你怎麼敢……你不怕?”
“阿善,你還沒發現嗎?伏周對蠱王的控制在減弱,但我對蠱王的控制,在變強啊。比如此刻,我告訴它——不許動。”時鹿鹿的眼瞳一黯,復又亮起,面色如常地伸出另一只手。
“我第一眼看見你時,你有兩縷散發,一縷在這兒……”他用指背滑過姬善的耳朵。
“還有一縷,在這兒……”指背沿著弧線優美的脖子一路往下,伸進羽衣中……
“阿善,我當時就想這麼做,但做不到。現在你看,可以了。”
姬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忽然笑了道:“那你為什麼不做得徹底些?光摸就滿足了?”
薄唇涂丹,羽衣輕敞,由白梅變成紅梅,白梅不可褻瀆,紅梅卻在邀人攀折。
時鹿鹿看著巧笑嫣然的姬善,眼眸再次黯了下去。
百丈開外的懸崖上,兩個人站在樹旁,其中一人用一樣金屬圓
柱物眺望著海上的船。在漆黑無月的夜里,點著燈光的船只像蟄伏的兇獸睜著明黃色的眼睛,警惕著周遭的一切。
“此物名叆叇,改良后視力更遠,可惜夜里視野不佳,勉強看個輪廓。”一人道。
另一人道:“要不靠近些?”
“不可。時鹿鹿聽力可達百丈,而且對你的呼吸太過熟悉,再近必被發現。”
“也是……”那人長長一嘆,看了看懸崖峭壁道,“這一回,你我可真是壁上觀了。
”
“我們自覺是大人物,天下大事由我們一掌乾坤,卻不知很多歷史成敗,由普通人決定。比如——這一次。”最后三字幽幽,蘊滿深意。
時鹿鹿沒有動。
動的人是姬善。她反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揪到跟前,鼻尖相貼,溫熱的氣息曖昧地撲到對方唇上。
時鹿鹿忍不住開口道:“阿……”
一根手指壓在他唇上。再然后,學他的樣子用指背輕滑而過。
時鹿鹿的呼吸,明顯亂了。
姬善的眸光閃了閃,輕吐舌尖緩緩道:“瀆神不是嗎?來……”伴隨著最后一個字的尾音,她低下頭,吻住他。
嘴唇貼合,再沒有絲毫縫隙。
時鹿鹿一顫,似要動,但姬善用舌尖舔開了他的唇,氣息越發急促,體溫迅速升高。
“陛下,與巫女如此,開心嗎?”低迷的聲音,含糊不清,卻讓時鹿鹿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開始顫動,興奮地顫動。
他突然上前一步,反客為
主,將姬善壓在墻上,捧住她的臉炙熱地吻了起來。
姬善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鴉羽般的睫毛下滾燙鮮活的漆黑瞳仁,就是現在——她狠狠地咬了下去!
咸甜的血腥味立刻溢滿口腔,咬的卻是自己的舌頭。
時鹿鹿一驚,剛要把她推開,姬善卻緊抓著他,用咬破的舌頭繼續卷住對方的舌頭瘋狂地吻回去。
“痛苦,快活,還是皆而有之呢?”她的喘息聲噴進他耳里,又癢又酥。于是,想要推開的念頭就此消止。時鹿鹿剛要繼續,心口猛地傳來一股熟悉的騷動!
一直乖乖蟄伏的蠱王,嘗到了姬善的血,瞬間興奮了。
而這一次,不再只是騷動,它開始一路往上游躥。
姬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根銀針,用力扎到他背上的穴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