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正式問起來,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難道說他是她炮友?
陶心干脆默不作聲直接裝醉,靠在椅背上閉著眼假寐。
他叫了她兩聲,她故意沒給回應,便聽見他喃喃自語:“喝了多少,這麼快就睡了。”
他電話響了,可能以為她真的睡了,他接通了電話。
沉吟了片刻,她聽見他說:“嗯知道,一百萬,我正想辦法呢。”
裝睡的陶心睫毛微微顫動,手指緊扣在手心中。
他一個學生,做什麼需要一百萬?
看來他這麼急迫地想要跟自己確定包養關系,就是因為缺錢。
執著得不是得到她,而是得到錢。
這麼一想陶心反而淡定了,確定了他的目的,反而讓她有安全感。
車子啟動,車載音響傳來輕柔的音樂。
在輕微顛簸和音樂聲中,她竟真的眼皮發沉,漸漸沒了意識。
她睡覺一向很輕,那似旋律一樣的顛簸停止時,她也悠悠轉醒。
睜開眼,便看見黑暗里的楚揚。
他雖身穿白衣卻不刺眼,可以沐在陽光下,也可沉入暗夜里。
他并沒看她,卻驀然轉頭,像是感知到她醒了一樣。
對上她雙眼的瞬間,那雙時而冷清時而楚楚的雙眼此刻滿是柔光,眼角含著笑意,像只饜足的貓。
她從沒體驗過深夜開車回家,一睜眼,是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在望著她。
感覺她什麼也不用做,只在那就足以讓他心動,牽扯著他的喜怒哀樂。
被等待,被需要,被關注,且全心全意。
她終于知道那股寂寥哪里來的了。
她似乎一直都認為,她需要做什麼利于別人的事才會被喜歡。
而這種沒條件的喜歡,讓她忍不住沉淪,哪怕是裝出來的。
“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
他的話融進了背景音樂中。
她的指尖按下安全帶按鈕,隨著安全帶的抽離,仿佛抽走了唯一的束縛。
陶心勾住他的脖頸,回答融化在這一吻中。
其實當雙唇貼上他溫熱的唇瓣時,她清醒了。
可沒阻止自己的行為,放任自流地繼續下去。
只愣了兩秒,他便變被動為主動,舌尖如泥鰍,趁著她張嘴呼吸,狡猾地鉆進牙關,攪亂了味蕾和僅存的最后一絲理智。
——
田園風的白框窗微敞著,清風吹散了一縷青煙。
陶心一身煙粉色緞面長睡裙,裙擺垂順至腳踝,被風微微吹動,輕盈的飄逸感。
她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細煙,煙頭被風吹得加劇了猩紅,燃得很快。
她仰著細長白皙的脖頸,長舒了口氣,吐出一個煙圈。
側眼看向床上睡著的男人,暗暗自責。
原來這種事,有一次就有無數次。
就像打開了魔盒的潘多拉,食髓知味,再也戒不掉。
被子動了動,掀開了一個角,露出男人半個臂膀。
他側臉趴著,精致的五官有一半埋在枕頭上。
發絲稍顯凌亂,閉著眼安然睡時看起來有些乖巧。
他伸長了手臂,朝旁邊摸索著,卻沒觸到自己想要的,緩緩睜開了眼。
那雙本就好看的桃花眼剛睡醒,還蒙著霧氣,迎著晨光水潤潤的,順長的睫毛投下根根分明的陰影,像藝術品,惹人珍視。
待那雙眼看到了坐在飄窗上白絨毛毯上的倩影時,眨了眨,閃過一絲驚艷。
她身上那白色半透的絲質披肩下,輕薄的后背肌若凝脂,綢緞長裙被風吹得微微顫動,貼著雙腿映出細長的輪廓,赤著腳踩在白絨毯上,像白玉裹在云朵里。
她微仰著脖頸,稍稍歪頭,正看著他。
他手肘撐在枕頭上,抬起上半身,被子往下滑落,露出肌肉緊實的寬廣后背。
他扭過頭,盯著她的脖子喉結滾了滾,像餓狼想要撲上來一口咬斷。
陶心低下頭,保護好自己的脖子,問道:“醒了。”
他也收回了目光,淺淺應了一聲,又趴回枕頭上,但目光卻一刻也沒離開她。
他清咳了一聲,聲音懶懶的,帶了點鼻音:“你抽煙啊?”
陶心往水晶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轉眼看向他:“聞不得煙味?”
其實她抽的煙不嗆人,還是茉莉味的。
楚揚輕聲“嗯”了一聲,但又說:“沒事,我慢慢適應。”
陶心眉梢微挑,將煙頭按在煙灰缸里。
楚揚懶洋洋的聲音帶了點晨起的沙啞,慢悠悠地說:“如果那天我們彼此都有責任,那昨天就應該你對我負責了吧。”
手指的動作微頓,煙頭徹底熄滅,她把窗戶打開了些,把屋內的煙味散一散。
楚揚坐了起來,被子只遮住下半身露出了窄腰,他卻毫不避諱。
沙啞的聲音刻意壓低后,略帶了氣泡音,像檸檬氣泡水:“昨晚你強吻了我,還把我帶回家,我掙脫不開……”
“你掙脫不開?”
陶心打斷了他的話,被他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折服。
雖然她確實強吻在先,也一路癡纏著回了家,但他可一點沒有被勉強的樣子,甚至比她還主動。
不過陶心也明白他的意思,他這般急切不過就是為了錢嘛,他給她的體驗不錯,倒是可以為此付費。
自由交易,公平合理。
從失敗的感情經歷中,陶心也醒悟了一個重要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