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心虛地看著陶心,卻見她并未懷疑。
對面的那個男人已經識趣的離開了,她朝他優雅一笑透著幾分懶散,像只狡黠的貓。
常常被她的外表蠱惑,又時而被她的無情所傷。
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他迎上微笑,提著還溫熱的面包走了過去。
——
周子學最近跟變態一樣上課下課地盯著楚揚,被好友洛音質問:“你性取向變了?”
周子學瞪了她一眼,把她拉倒一旁悄悄說:“我覺得楚揚最近不對勁。前天晚上我用他手機發了個薅羊毛的朋友圈,發現他手機里有個未接收的轉賬,我就問他怎麼有個轉賬沒收啊,他馬上就把手機搶走了,我手一滑就把轉賬接收了。”
洛音:“他爸轉給他的?他跟他爸關系緩和了?”
周子學搖頭:“不是他爸轉的,但是我覺得最不對勁的地方是,他當初跟他爸鬧那麼僵,昨天竟然發現他在微博搜索鎏金資本。”
洛音好奇地問道:“楚揚為什麼突然對金融感興趣了?他當初選法律專業,不就是想遠離他爸的掌控嗎?”
周子學:“是啊,我也挺納悶的,就偷偷關注他了,他把劉樺良的微博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把點過贊的微博、關注列表里出現的人,全部輸入到思維導圖里,做了一張人物關系網,然后便挨個打電話好了而且他還打了十多個電話,通過張教授,教授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反正好多人去聯系鎏金資本的劉總。”
楚揚是那種冷漠到骨子里的人,就算旁邊有個小孩坐地上哭了,他都能漠然地走過去。
這是什麼重要人物,讓他打了十多個電話,鍥而不舍地也要聯系上?
洛音問道:“那他最后聯系上了嗎?”
周子學:“沒有,所以,最后他給他爸打的電話。”
洛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跟他爸求助?他高三報志愿那年,寧可餓死自己都不跟他爸開口要生活費!”
周子學打斷了她的震驚:“還有,他花了兩萬多的黃牛票買了兩張電影首映會的門票。”
洛音:!
要知道,他平時物欲特別低,買衣服都只買十幾元的那種,仗著帥氣什麼都敢穿。
而且,他從不喜歡電影!
周子學得出了結論:“楚揚在談戀愛?”
洛音一口否定:“不可能,他說他大學四年沒有談戀愛的計劃,他這個人你還不了解嗎?計劃性超強的,就算馬上世界大戰都不能讓他動搖。”
周子學:“那怎麼解釋他的行為?”
兩人對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
陶心在周四如約見到了劉樺良。
她很意外他對自己態度特別和煦尊重,似乎她才是投資人。
兩人很順利地談完了項目,她能感覺出來劉樺良對投資金額有些異議,但他也沒明確拒絕。
雖然陶心覺得最后能談下來的金額可能沒有預期那麼多,不過已經是超出期待了。
本來她都計劃好了先跟朋友借錢買設備的。
陶心沉浸商場這麼久,明白肯定是有人幫她了,所以談完項目后,她沒急著走,側面打聽了起來。
“劉總,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卻一見如故,您是不是從哪位朋友那里聽說過我?”
劉樺良年近五十了,一聽話音就知道她想問什麼,笑呵呵地說:“就是老楚啊,他沒跟你說?”
老楚?
陶心懵了,她只知道有個資本大佬叫楚大治,不過那種大人物可跟她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啊。
陶心確認道:“您說的是楚大治,楚爺嗎?”
得到了劉樺良的肯定,她更懵了。
她到底是怎麼認識的這位大人物。
最后硬著頭皮跟劉樺良要來了楚大治的電話號碼。
陶心把要表達話前后想了三遍,又重復練習了一下問候語,才做好了心理建設,按下了撥號鍵。
結果對方占線。
而此刻的楚大治正在給楚揚打著電話。
剛接通他就粗著嗓子喊了出來:“嬌嬌,你給我微信拉黑了?”
猛然間聽見自己的小名,楚揚黑了臉。
他忍了忍說:“不小心的,還有,我這麼大了,能不能不叫我小名了。”
楚大治的語氣好了些,滿口答應著:“行,對了,我聽說你們學校有個女同學喜歡你,那女孩子挺有勇氣的嘛,你喜歡人家嗎?”
楚揚蹙了眉,語氣冷了些:“不喜歡。”
楚大治語氣帶著原始的專橫:“為什麼不喜歡?聽說還是個校花,你憑什麼不喜歡?”
楚揚:“沒事我就掛了。”
楚大治立即收住了話,語氣緩了緩問道:“明晚回家吃飯吧,你媽媽做了你愛吃的雞翅。”
楚揚淡淡“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楚大治嘆了口氣,對一旁的妻子抱怨道:“這孩子,我也沒說什麼,總用掛電話威脅我。”
妻子李愛香無奈地說:“你還想說什麼?兒子喜歡誰是自己的自由,你還問憑什麼,兒子才應該問你憑什麼不能不喜歡吧。”
先被兒子懟,再被妻子懟的楚大治沉著臉生悶氣。
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一點沒得到最親近兩個人的尊重。
電話響了三聲,是個陌生號碼,他帶著氣按了接聽鍵,語氣肅冷:“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