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霧中,季文則冷肅的神色愈漸朦朧,他一身黑色可完美融入這墨色煙雨中。
隔著簌簌雨聲,他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聲音里帶出一絲顫音來。
“我那天被人下藥了,那個藥有致幻成分,我以為來接我的人是你。”
陶心散漫的神色有所凝滯,片刻后輕笑了一聲:“卻沒想到醒來看見的是蘇婳?”
話已經說到這了,陶心索性將所有的疑問都問出來:“我生日那天,跟你在一起的也是蘇婳吧?”
季文則臉色的發白:“是,那天,她為我割腕……”
陶心的話中帶著報復的快感,以至于顯得有些殘忍:“沒事,你不用覺得虧欠,因為我也沒為你守身如玉。”
“夠了!”
他低低的怒吼在逐漸磅礴的雨中顯得無力。
陶心第一次見季文則紅眼眶,她一直覺得他對自己只放了三分真情,留了七分是怕有朝一日他提分手時她會糾纏。
卻沒想到,此刻糾纏的是他。
“季文則,耗盡我們最后一點情誼我提醒你一句,我不會成為你事業的阻礙,但是那個蘇婳就不一樣了,最后祝你前程似錦。”
扔下這句話,陶心拉開單元門,隨即松開了手,任憑彈簧猛力將門關上,發出一聲悶響。
——
躺在宣軟的床上,陶心閉上眼突然覺得心理空空的。
她是不是屬于連續失戀了兩次?
雖然楚揚稱不上失戀,可畢竟是她第一個發生關系的男人,意義還是特殊的。
濃濃的失落感讓她提不起精神。
好想睡上一覺,回到認識楚揚之前。
她一個人的時候也沒覺得孤獨寂寞,反而全部精力放在事業上,廢寢忘食,豐富又充實。
戀愛談不好,果然是消耗人的事情。
電話鈴聲震醒了快要睡著的陶心,迷迷糊糊地瞟了一眼時間,才6點多。
因為雨天的緣故,房間黑得像是半夜。
電話里高珍珠興奮的聲音傳來:“還是605包間,男模馬上到位!”
陶心懶懶得沒有精神:“我不去了,你自己享用吧,算我賬上。”
高珍珠:“怎麼還臨時反悔呢?你不會還等著那個小男模吧?他們都是一夜情,沒有真心的,該換就換。”
陶心坐了起來,點開床頭燈,從抽屜里拿出長火柴,點燃了蠟燭香薰,房間頓時暖了不少。
眸里映著燭火,她輕聲道:“誰等他了,我都那麼說了,他怎麼可能還來找我。”
“嘟嘟嘟”
三聲敲門聲在靜謐的房間里蕩起回響,叩得她心弦顫了下。
等了等,直到又響了三聲,陶心才知道不是幻聽。
季文則該不會是一直沒走吧?
陶心掛斷了電話,走到門口,從門鏡里望出去。
渾身濕透了的楚揚正站在門口,濕漉漉的劉海順著眼睫滴著水,他努力睜著因浸水而微紅雙眼,似乎是從大雨里跑來,大口地喘|息著。
陶心手指一抖,按下門把手。
門只開了一點縫隙,他的手指便伸到門縫中,摳住邊沿用力將門拽開。
清潤的聲音蘊著惱意:“我不找你,你就真不打算找我了?”
他外套的拉鏈敞開著,里面的白色薄T恤緊貼著在身上,勾勒出肌理走勢。
怔了幾秒,陶心咬了下唇,退后一步讓路給他。
楚揚長腿闊步,一步便貼近她身前,身高優勢,他居高臨下地垂眼盯著她,無形的壓迫感似乎在逼問她什麼。
陶心又退后了一步,什麼也沒說,指了指浴室:“去洗澡,不然就感冒了。”
定定地看了她須臾,他才聽話地朝浴室走去。
直到浴室傳來了水聲,陶心才長長呼了口氣,努力壓下不規則跳動的心臟,
心理療法:承認。
她承認她剛剛狠狠地心動了。
他不會像成熟男人那樣會權衡利弊,只會轟轟烈烈,至死方休。
那沖動的激情像火種,沾到她這堆干柴便能燎原。
她拿出手機,點開備忘錄,在昨天的那條下面空了一行,接著記錄到。
<他讓我怦然心動>
并把這條備忘錄的名字改成了【小男模】。
平復了下心情,她翻了翻冰箱和櫥柜,找到了生姜和大蔥。
她又打了外賣,下單了一份套餐火鍋。
她熟練地洗好食材,生姜切片,蔥白切絲,開水燒開便下食材和紅糖,沸騰后轉小火慢慢熬煮。
楚揚洗漱好裹著浴袍出來,就聞到一股紅糖姜水的味道。
他走到客廳,看見在餐桌旁擺碗筷的陶心。
她一身米白色莫代爾吊帶居家裙,外罩著同色長開衫,深v的衣領露出白皙鎖骨,溫柔又風情。
陶心專心致志地弄剛送過來的火鍋,現在火鍋店都卷得外賣送鍋和電磁爐了。
電磁爐的轟隆聲讓她聽不到浴室的水聲是否還在繼續。
不過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該洗完了。
她頭發披散著,低頭時幾縷掉了下來,但她左手拿著鍋蓋,右手拿著筷子,騰不出手扎頭發。
突然背后散著熱氣,一雙細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了她的頭發,向后攏起。
“發圈呢?”
陶心舉起左手,袖口滑落露出細白手腕,上面有個黑色發圈。
他騰出一只手,接過她手中的筷子,然后挑起發圈,指背劃過她手腕的內側,麻癢感讓她抖了下攥起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