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季文則,發現他眼眶泛紅,表情有些扭曲,像是報復后的快感,又像是被刺激后的瘋狂。
陶心斂下眼眸,跟一個瘋癲的人糾纏無異于自取其辱。
她覺得這頓飯也沒發繼續下去了,起身對何志宇道歉:“何總抱歉,今天因為點私人原因得先行離開,改天我再宴請您,希望今天的事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季文則倏地起身,椅子應聲而倒,在安靜的餐廳中顯得刺耳。
不僅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還引來了服務員們。
眾目睽睽下,季文則目光幽深且帶著怨懟。
陶心手指狠狠捏在一起,胸口憋悶得像是被人打了兩拳,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季文則真的很懂怎麼激怒她!
抖動的雙手突然被包裹住。
微涼手指輕柔地一張一合地安撫著她,情緒也隨著緩慢的節奏慢慢平復下來。
陶心深吸一口氣,終是沒在眾人面前歇斯底里。
季文則緊緊抿住薄唇,鏡片后的雙眸淬了冰一般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
他微醺著貼在陶心身邊,那般自然地握著她的手,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親密了。
酒精的刺激下,他白透的皮膚開始泛紅。
季文則第一次想用滴粉搓酥形容男人。
楚揚不著痕跡地睨了他一眼,輕輕往陶心身上靠了靠,低聲說:“我喝醉了,回不去宿舍了,今晚能不能去姐姐家睡?”
陶心已經徹底緩和了情緒,收回目光,反握住楚揚的手,帶著他大步離開。
代駕司機開了車,陶心跟楚揚坐在后排,她松開了他的手,嗔念道:“別裝醉了。
”
楚揚懶懶地從她肩膀上起來,十分不情愿地哼唧了一聲:“也不全是裝的,真的沒有酒量。”
陶心嘆了口氣,低聲說:“不是說讓你別來嗎?怎麼不聽話?”
楚揚抓起她的手指捏了捏:“你不讓我來我就猜到肯定是有季文則,我怕他欺負你。”
陶心心里暖了暖,語氣也放輕柔了:“他欺負不了我,倒是你,他萬一一個想不開去你學校造謠什麼,傷及你怎麼辦?”
楚揚不解地睨著她:“他能去學校造我的什麼謠?”
陶心想想也是,她都對外宣稱他是自己男朋友,除了他們彼此,沒有別人知道她在包養他。
還真是關心則亂。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楚楊語氣無所謂地說:“不管他做什麼我都不怕,我只怕你跟他又和好了。”
陶心猛地鎖緊手指,用力夾了他一下,冷哼道:“你把我當腦殘了?”
楚揚低低笑了起來,用手指輕敲著她的額頭,眼睛半瞇:“難道你不是嗎?”
陶心看出來他是真的有些醉了,平時他都不會這樣開她玩笑的。
不過這樣的楚揚卻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他倒是很在乎她的回答,認真看著她問道:“不然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陶心耐心地把今天事情始末解釋了一遍,最后攤了攤手:“我也沒想到他會出現。”
楚揚懶洋洋地一笑:“季文則和他兄弟,兩人都挺幼稚的。”
陶心贊同:“我也這麼認為。”
說完她睨著楚揚笑道:“不過,你剛剛茶得也不那麼成熟。”
楚揚沉吟了片刻,附身湊近了她,收斂了笑意,語氣嚴肅起來:“你已經爽我兩次約了,以后不準答應好的事再無故爽約,我只給你這兩次機會。
”
陶心眨眨眼,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間說這種話。
看著異常認真地楚揚,她問:“只給我兩次機會?那我如果再爽約呢?你要怎麼做?”
楚揚咬著下唇盯著她,微醺的眸里存著還未消散的霧氣,下眼瞼微紅。
明明一副凄楚模樣,語氣卻陰冷得要命:“上一個爽我約的人,我三年沒理他。”
陶心:……有被威脅到。
——
陶心最近諸事順心,劉樺良的資金已經到位了10%,把設備的首款付了。
設備是按照公司的產品特定的非標設備,已經開始制造了,技術很成熟三個月就能交付。
等劉樺良的資金全部到位,付了尾款便可以按時提設備了。
難得一個周末,楚揚學校臨時有事先走了,陶心睡了個懶覺,卻被高珍珠的電話吵精神了。
電話接通,高珍珠卻不說話。
本來還迷迷糊糊的陶心睜開了眼睛,察覺出了不對勁。
“珍珠?怎麼了?你還好嗎?”
隱隱地,抽噎聲由小慢慢轉大,叫了聲“陶心”,便再也憋不住,哭聲釋放了出來。
陶心徹底清醒了,她立即坐了起來問道:“怎麼了?跟你家小男模吵架了嗎?”
哭聲驟然撕心裂肺,久久不能平復。
陶心耐心地等她哭完,也沒催她,也沒安慰,就在電話這邊靜靜地陪著她。
半個小時后,高珍珠許是哭淚了,許是發泄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時不時地幾聲抽噎。
被她的哭聲感染,陶心眼里也噙著淚,她吸了吸鼻子淡聲道:“說說吧。”
高珍珠:“他跟我分手了,說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了。”
陶心:“所以,他根本沒喜歡過你?那之前的那些世界只有你的模樣算什麼?”
高珍珠:“他說那一切不過是明碼標價。”
陶心蹙眉:“明碼標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