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文則感覺被她碰觸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躲開了她,低吼道:“你知道她手里有我們的視頻嗎?那個視頻是你傳給她的吧?你到底要干什麼?把她逼急了,會毀了你也毀了我的!”
蘇婳慢悠悠地說:“我沒什麼可怕的,反正我也是一個小糊咖,倒是你……”
她頓了頓,陰惻惻地笑了:“毀了你更好,我就能配得上你了。”
——
本來男友陪著陶心去見劉樺良的那條微博澄清得挺好。
再配合上警方公布的路邊監控視頻。
劉樺良的車停在居民摟路口,到離開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五分鐘。
很有說服力。
但那條跟男子約會的詞條憑空出現,大家就都懵了。
這件事怎麼反轉那麼多?到底哪個是真的?
而且兩個洗白的號都是新注冊的三無小號,沒有一點公信力,大家都默認是陶心自己買熱搜洗白,沒安排好,洗重了。
然后營銷號便開始帶節奏,曝光了陶心的照片,說憑這張臉和身材,不靠幾個男人能成為董事長?
這話題不需要過多引導,就在網上引爆了。
主觀偏見讓大家更愿意相信漂亮女人的成功少不了男人的說辭。
大家只喜歡討論自己愿意相信的。
陶心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信息,手指捏著眉心,接了高珍珠打來的電話。
高珍珠聲音擔憂:“心心,是我讓顧溫意發的那條澄清,也是我買的熱搜,但是風評好像不對勁,我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了?”
陶心無聲嘆了口氣,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溫和些:“你發之前,應該跟我說一聲,可能是讓有心人利用了。
”
高珍珠哽咽了一聲,然后便是干嘔的聲音。
懷孕的人情緒不穩定,而情緒不好又對胎兒影響很大,陶心趕緊勸慰:“你別操心這件事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半晌高珍珠才止住了嘔吐,抽泣著:“對不起心心,我覺得我是個廢物,做什麼都做不好,還連累你。”
安慰了閨蜜,陶心站在窗前望著熟悉的廠區,心里非常亂。
她隱隱覺得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像極了當年父親破產前的樣子。
晦暗,壓抑,悲涼的情緒席卷著她,壞消息會一件一件接踵而來。
她在抽屜里摸出一盒煙,拿出一顆叼在嘴里,頓了頓,點燃了。
火光明滅,香氣沁入心肺,她咳出聲。
自從知道楚揚不喜歡煙味后,她便很少抽煙了,今天竟會被嗆到。
一支吸煙在她指尖慢慢燃盡,剩下一截煙尾,她掐斷在煙灰缸中,劉樺良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出現時,陶心知道最不好的消息要來了。
她指尖輕顫著接通了電話。
劉樺良凝重的聲音傳來:“陶總,我得撤資了。”
這個預料到的壞消息得到落實后,陶心反而沒有想象中的心碎。
她聲音平靜中甚至帶了一點笑意:“如果知道實情會鬧成這樣,當時不如隨便找個咖啡館或者餐廳聊了。”
劉樺良嘆了口氣:“到這步了,后悔這些也于事無補,但我老婆肯定是不會同意我繼續跟你合作了,希望你也理解。”
陶心抬眼望著窗外,喃喃地說:“我設備預付款已經交了,馬上就要結尾款了,您這時撤資,我資金流就斷了,會資不抵債。
”
劉樺良:“我也沒辦法,事情鬧得這麼大你也有責任啊,整件事是沖你來的,嚴格意義上,我也是受害者。”
語畢,他頹喪地說:“算了,你愿意跟我老婆說就去說吧,我到現在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陶心閉了閉眼,緩緩呼出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接受撤資。”
臨掛電話,她補充了一句:“劉總,您女兒很可愛,她一定很愛你很愛她媽媽,也很愛這個溫暖的家。”
劉樺良沉默了。
她想他應該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不過她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也沒心思管別人的閑事了。
電話掛斷,陶心仿佛被抽干了力氣,呆坐在那。
都說人在重大打擊面前,腦子會一片空白,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她離那種狀態僅一步之遙。
不過她在重大打擊時的,更喜歡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短暫逃避一下。
現在能讓她感覺到快樂的事,恐怕只有楚揚了。
她打開了手機備忘錄,看著這些被封存的心動時刻,嘴角不住彎起,卻突然鼻子一酸,泛起委屈。
她好想窩在他懷里靠一靠。
手機震動了起來,從眼前的一片霧蒙蒙中,她看清了來電顯示,聚集的霧氣瞬時化成了水,濕潤了整個眼球。
楚揚溫潤的聲音傳進耳中:“吃飯了嗎?”
雖然警覺到自己對楚揚的依賴,理智也告訴她不要沒出息的跟人家哭唧唧,
可還是繃不住,抽噎出聲。
一整天的憋屈和氣憤此刻化成淚,流了出來。
似乎聽出了她的情緒波動,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楚揚聲音發沉,只簡短地說了兩個字。
“開門。”
她倏地掀開淚眼,快步走到門口,打開辦公室的門,修長的身影立在門口。
她卻遲疑了,明明想撲到他懷里的,卻邁不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