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
她怔怔地看著楚揚,腳步驟停,“咔嚓”踩碎了一片落葉。
——
抱著兩大袋子日用品回到房子的陶心,思緒卻一直停留在見到楚揚的那刻。
她為自己的躲閃而憤慨,怎麼就不能淡然地面對他呢。
想到楚揚當時冷漠地說,他就是喜歡她以前房子的裝修風格,就買下來了,又叫她別多想。
她看起來就很喜歡自作多情是吧?
陶心一邊亂七八糟地想著,一邊把買來的四件套鋪上了。
桌子上,單人椅旁都擺了氛圍感十足的臺燈,地上鋪了地毯,隔板上放上裝飾品。
房間頓時溫馨了起來。
忙活得有點熱了,她去開窗,恰好看見對面的窗戶亮了。
楚揚正拿著一個透明水杯,側身站在窗邊。
這種感覺真糟糕,看著自己曾經的男人住在自己曾經的房子里,而她,卻成了與之無關的看客。
曾經的男人稍稍轉過身,正與她的視線對上。
她一秒掩飾掉眼里的落寞和幽怨,故作陽光和坦然。
可楚揚的視線卻像是路過,并沒有在她的臉上過多停留,甚至都沒有跟她點頭示意的意思。
陶心耷拉下雙眼,門驀然被敲響。
她走到門口看了看門鏡,竟然是付科。
楚揚的視線又瞥向了對面的窗戶。
陶心不見了。
須臾,一個男人抱著一束花走近了窗前,將盛開的玫瑰插進窗臺上的空花瓶里。
楚揚瞇起眼,捏緊了手中的玻璃杯。
重逢12
陶心對付科的到來感到特別驚訝:“你怎麼找到的這里?”
付科舉起手機, 云淡風輕地展示著自己只是湊巧看見她朋友圈的。
“隨手翻了一下,剛好看見你發的朋友圈有定位。”
陶心一驚,才想起自己之前記錄工程, 默認開啟的定位。
她趕緊將付科買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掏出手機, 刪掉了那條朋友圈。
她可不想自己的私生活被打擾。
刪完朋友圈, 她猛然想起對面的楚揚,他該不會誤會自己跟付科是早就約好的吧?
陶心迅速抬眼朝對面望去,窗口還哪有楚揚的影子。
而楚揚此刻正站在廚房里,把水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重重地放在料理臺上。
他掏出手機,給藍印撥了電話。
可憐的藍印剛做完闌尾炎手術, 過了麻藥勁,正疼著,還要接老板的電話。
電話接通, 楚揚直奔主題:“你說,一個已婚女人, 晚上自己在外面住,還讓一個男人登堂入室……”
藍印忍著難受,脫口而出:“她出軌了。”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藍印隱隱猜出了他說的是誰, 想開口安慰兩句,卻聽見老板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如果她要出軌,那為什麼不能是我?”
藍印:!
老大你清醒一點啊!
這種毀三觀的事咱不能做啊!
藍印現在說話要攢足力氣, 急得他直捶床, 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楚揚似乎才回過神,覺察出此刻的行為很不妥, 安撫道:“你好好休息,先別操心別的事了,明天我去看你。”
藍印咳得更劇烈了:“咳咳……老大……咳咳……可不能啊……”
他走到客廳,順著窗戶看著對面。
付科端著一盤洗好的草莓,拿了一顆,笑盈盈地要塞到陶心的嘴里。
他猛地拉上了窗簾。
——
陶心被付科的投喂嚇了一跳,她下意識躲開。
付科的手僵持在空中,尷尬了一瞬,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自己吃掉了草莓。
陶心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八點了,她倒了一杯水遞給他:“謝謝你幫我搬家。”
付科翻找出火鍋食材,露出一排小白牙:“跟我不要這麼客氣,我還要給你開火呢。”
陶心不太好意思直接讓人家離開,找著借口:“剛剛我們不是煮咖啡了嗎?也算是開火了。”
付科:“那怎麼能算,開火是要煮吃的。”
陶心笑笑:“那個,我家的鍋有點臟。”
付科:“洗洗不就好了?”
陶心:“沒有適合煮火鍋的。”
付科:“怎麼沒有,這個不就是?”
面對付科的執著,陶心直接明說了:“付科,我今天有點累了。”
付科低下頭,放下了手中的食材,踟躕地問:“姐姐,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啊?我不請自來,你不高興了吧?”
陶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直白發問弄不好意思了,想了想,她也選擇了坦誠。
“確實有點突然,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給我準備的這些。”
付科嘆了口氣,他今天還想著能有點重大突破,卻沒想到,她這麼油鹽不進。
他現在反而有點看不懂她了,初見時她看自己的眼神明明是炙熱的啊,她對他是感興趣的,之后的相處中也總是用欲擒故縱戛然而止的手段套路他。
為什麼今天又這麼疏離?
想起她時不時向對面看去的目光,他也悄悄看過去。
正對面同樣三樓的窗前,一抹身影正佇立在那里,面色陰沉,隱隱散發著可怕的氣息。
付科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立即移開視線,平復了被嚇到的小心臟,他恍然覺得那人眼熟。
陶心突然凝眸走到他身前,探頭靠近了他的脖頸,屏住呼吸。
付科不明所以,但身體很誠實,稍稍低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