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晃了晃酒杯,冰塊撞擊在杯壁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抱歉,我也不隨便跟人碰杯。”
那女人翻了個白眼,憤慨地離開了。
楚揚轉而看向陶心,夜色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他的微表情。
他悠悠開了口:“陶總與其陪別人喝酒,不如坐過來陪我們喝,”
陶心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的話還可以用“調侃”作借口,那這句話純屬侮辱她人格了。
她是個陪酒的嗎?
顯然,大家都是墻頭草,全都跟隨楚揚的態度行事。
他尊重他,大家就都尊重她,他貶損她,大家也都跟著輕賤她。
說到底,還是她不夠強,站得不夠高。
在眾人的起哄下,陶心直直地盯著楚揚,從沒有一刻覺得那雙桃花眼如此無情。
電話響起,是高珍珠打來的,陶心緩了緩心神,收回目光接聽了電話:“喂,親愛的。”
她站起身朝小溪邊走去,遠離了人群。
那雙無情的桃花眼在這三個字出口時,波動了一瞬,又迅速斂下。
有人好奇地問:“陶總男朋友來的電話嗎?”
旁人猜測:“是她老公吧。”
楚揚揚起杯,一口飲盡杯里的酒。
——
高珍珠語氣頹喪:“心心,我看見顧溫意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陶心擰眉,直覺顧溫意應該不會這麼做。
可她又憑什麼替別人打包票。
高珍珠:“不過,我又有什麼資格管他,我早就知道他是你花錢雇的,不喜歡我。”
陶心嘆了口氣,自責道:“我早該料到你跟他時間長了就會產生感情,是我又讓你陷進去一次。”
高珍珠吸了吸鼻子,喃喃地說:“傻心心,當初如果不是你的這個決定,我可能早就不是我了。
不能因為現在困頓否定當初的救贖。”
頓了頓她又說:“我只是有點失落,但是很清醒。就算現在放手也是可以的,人不會掉進同一個坑里。”
陶心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不過她相信,三年過去高珍珠成熟了。
又陪她聊了一會才掛斷了電話,陶心轉身回了酒桌上,睨了黑著臉的楚揚一眼,坐在了角落里,拿起一串羊肉吃了一口,還挺好吃的。
他們先前不知道再聊什麼話題,笑得心照不宣。
一個喝大了的人,口齒不清地問道:“那楚總呢?你的擇偶標準肯定很高吧。”
陶心咬肉的嘴停了幾秒,又繼續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
陳立昌趕緊阻止道:“哎呀你喝多了就少說話,楚總您別介意哈。”
楚揚卻不以為忤,大方地說:“我擇偶標準不高。”
大家立刻來了興致,側耳傾聽。
楚揚慢騰騰地說:“會拒絕別人的搭訕就行。”
陶心:……
旁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集中在了陶心身上。
心如死灰的陶心反而淡定了下來,咽下了口中的肉,開了一瓶新酒,直接舉著酒瓶站起身說:“我敬各位哥哥,希望大家在北城多多關照妹妹。”
說完,她便對著酒瓶喝了起來,在一片叫好聲中,陶心把一瓶啤酒干了。
她根本沒把這種350ml的小瓶啤酒放在眼里,打了個酒嗝,拿過陳立昌帶來的茅臺,開始打圈。
這一系列高調的敬酒,把剛剛要她微信的男人都看傻眼了
優雅慵懶美女變身酒場交際花了?
打了一圈后,已經戰損一半了。
她看著這群不爭氣的男人,微微一笑,把火力集中在了付山和他的兩個隊友身上。
陶心又開了一瓶伏特加,倒滿三個小杯,仍進他們的酒杯里,一瓶簡易的“深水炸彈”就做好了。
酒量并不好的三人,已經暈乎乎的了,看著面前炸裂出濃濃起泡的酒杯,擺了擺手:“陶總,你這是要干嘛?”
陶心將裝滿伏特加的小酒杯扔進自己的啤酒杯里,隨著玻璃的碰撞聲和大量的氣泡聲,陶心斜挑著唇,有種侵略的美。
“不喝啊?不喝就說一句‘我就服陶心’,并且以后見到我繞路走,就不用喝了。”
三個大男人哪受得了這種羞辱,年紀最小的齊總率先拿起酒杯,其他兩人也強撐著拿起酒杯,四人干杯,同時一飲而盡。
喝完四人相視而笑,全都較著勁一般誰也不先坐下。
直到酒量最差的孫總回頭趴在沙發靠背上吐了起來,齊總也捂著嘴踉蹌著走開,付山則跌坐在沙發上,當即昏睡過去。
而陶心則輕蔑地一笑,又開了一瓶啤酒,仰脖喝了兩口,笑傲全桌。
聲音不大,侮辱性極強:“一群垃圾。”
陳立昌年紀大先回去休息了,桌上除了她以外,其余人都醉倒了。
只有楚揚置身事外,慢條斯理地烤著肉,時不時飲一口酒,跟他們之間仿佛隔著屏障。
陶心也已經七八分醉了,站著的身子開始打晃,但能維持住基本的平衡。
看著那張越來越陌生的臉,陶心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喂,烤肉那個,你剛剛的言論非常侮辱人你知道嗎?”
楚揚眼角微動,卻并未回應。
陶心向前走了一步,腳下有些踉蹌,她附身緊緊盯住楚揚,眼睛已經迷離:“什麼叫來者不拒?為什麼叫我陪酒?不知道姐姐的酒量嗎?這幾根蔥也配讓我陪?我陶心五年前就不看人臉色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