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子學吐掉嘴里沒點燃的煙,收斂了痞氣,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沒出軌。”
楚揚收回目光,繼續看回簡報,一副不想聽他解釋的樣子。
周子學彈掉了手里的煙,語氣略帶無奈地說:“就是個誤會,我當時也是好心,我看她自己帶孩子不方便開門,我幫個忙,誰知道那個門重,我用了點力,那個力氣就沒控制好,就跟她撞倒一起了。”
楚揚頷首,模仿著他的語氣:“誰知道就嘴對嘴貼上了,還恰好被李卷卷看見了。”
周子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可不就是嘛!你說哥們兒倒霉不倒霉。”
楚揚未置可否的態度讓周子學明白,他不信他。
他呆滯了兩秒,把楚揚面前的簡報合上,附身探頭,盯著楚揚的臉說:“她一個有夫之婦,孩子都兩歲了,我出軌也不能找她啊!我憑什麼啊?”
楚揚盯著簡報的封面出神,似乎在思考著他的話,又似乎在想著別的什麼事情。
須臾,他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呢喃道:“是啊,我憑什麼啊?”
“啊?”周子學沒聽清他的話,“你說什麼?”
楚揚長睫垂著,漆黑的雙眸泛著些許迷茫,抿了抿淺色的唇,斟酌著詞匯反問道:“如果,李卷卷是有夫之婦,有個兩歲的孩子,你會心甘情愿地跟她嗎?”
周子學猶豫了。
可隨后又馬上反應過來,甩了下頭說:“怎麼可能,要我做她小三?李卷卷也不行,我再愛她也不行,瘋了吧?”
楚揚默然,他可能真的瘋了。
——
房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沒變,沒增沒減,且能看出每個角落都很干凈,每樣物品都是用心維護清潔的。
所以陶心輕易地找出了之前常用的杯子,接了杯溫水,站在露臺上慢慢喝著。
她很喜歡從這個角度看老城區的街道,有股法式復古建筑的風格。
打了一上午電話,仍然聯系不上楚揚,陶心明白他的意思了。
昨天屬于人道主義救助,她此刻應該識相地離開,不要再糾纏。
她給自己助理打了個電話,秒接。
一上午沒撥通電話的煩悶感被治愈了些,她跟田一元說:“給我找出十家投資公司的資料,要詳細的。”
田一元瞬間明白老板的意思,問道:“姐,是聚心那邊出什麼變故了嗎?”
陶心用沉默代替回答。
田一元納悶地說:“可今天我還跟藍印聯系呢,他還問我項目進度問題呢,不像是要取消投資的樣子啊。”
陶心想了想說:“對了,藍印出院了嗎?”
田一元:“好像明天出院。”
陶心:“咱們去醫院看看他吧。”
五分鐘后,楚揚收到了藍印的信息。
【藍印:陶總要來醫院看我,我順便把背調做了吧。】
楚揚看著手機,唇角繃直,思忖了幾秒,站起身從衣架上拿過西裝外套,丟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你在這藏著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大門關上,阻隔了周子學氣急敗壞的聲音:“誰藏著了!”
陶心跟田一元買了束花一籃水果到了醫院。
乘著電梯到了7樓住院部,剛出電梯,迎面撞過來一個小女孩,直接撲到陶心腿上。
陶心被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女孩。
小女孩一身粉,圓圓的小臉長得跟翡翠有點像,拎起來小小一坨,像抱個洋娃娃。
陶心抓著她的小手問道:“你是誰家寶寶啊?是不是找不到媽媽了?”
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陶心,“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奶聲奶氣地說:“媽媽~”
也不知道是在學她說話,還是跟翡翠一樣,見到誰都叫媽媽。
陶心一顆心都要化了,柔聲說:“你媽媽叫什麼呀,我帶你去找她。”
小女孩忽閃著長睫毛,認真地看著她,又叫了聲:“媽媽。”
這時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女人跑了出來,看見陶心懷里的女孩,長呼了口氣,眼淚都要嚇出來了。
“囡囡,怎麼不聽話亂跑,嚇死小姨了。”
陶心見狀問道:“這是你家孩子嗎?”
女人點頭跟陶心道謝,并朝女孩拍了拍手:“來,囡囡,到小姨這來。”
女孩轉過身張開了手,可又縮了回來,重新環住陶心的脖子,不肯跟別人走。
陶心笑了:“這孩子挺喜歡我。”
女人無奈地說:“囡囡,快跟小姨走,別耽誤阿姨的時間。”
說著便要強行抱走女孩。
女孩“哇”地一聲哭了,死死抱著陶心不松開,嘴里一直叫著:“媽媽,媽,媽,媽媽……”
叫的撕心裂肺,聽著就可憐。
女人聽著女孩的哭聲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陶心有點懵了,孩子哭,大人怎麼也跟著哭了。
她哄著孩子,還得哄著大人:“妹妹,你別跟著哭啊,你一哭孩子哭得更兇了。”
女人擦了擦淚水,哽咽著說:“實不相瞞,你長得有點像我姐姐。”
陶心似乎明白了一點,小聲問道:“孩子媽媽不在了?”
女人搖搖頭,低聲道:“在,我姐是坐臺小姐,未婚生子,自己養了一年,實在沒有收入了,就把孩子丟給我了,到現在孩子還是黑戶,連個正經名字都沒起,她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孩子找不到媽媽,整夜整夜的哭。”
陶心嘆了口氣,雖然個人有個人的苦,可她還是沒辦法完全同情生而不養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