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慢慢走過去,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道門后有她不想看見的東西,可卻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旋轉了門把手。
一道刺眼的白光褪去,門前的場景慢慢顯現,是童年時凌晨四點的家。
天還漆黑,家里卻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爸爸出差在外地,媽媽也已經出攤賣早點去了。
每到這時,她都感覺到無比的恐懼,覺得屋里有個巨大的怪獸要吞掉她。
只有忍著恐懼,打開窗戶才能喘過氣來。
她沒跟爸媽說過自己害怕,因為說了也沒用,他們不會因為她而放棄工作。
為了生存,她的恐懼又算得了什麼。
她跟往常一樣渾身顫抖地去打開窗戶,可卻在窗外看見一個身影。
清雋挺拔的身姿,清潤迷人的笑容,正是楚揚。
可他卻在后退,任憑她怎麼揮手都不停留。
她打開窗戶,對著他大聲叫道:“楚揚!我害怕,你能過來抱抱我嗎?”
叫出口的一瞬間,陶心就有了意識。
可夢里的慣性讓她把整句話喊完了,而且過了幾秒才徹底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還好,楚揚出去后她才睡著的,他沒聽見。
門口的一聲輕咳讓陶心提起一口氣,她沒有轉頭,憑借著墨鏡的遮擋,慢慢轉移著眼珠偷偷看向門口。
楚揚正站在那,還保持著開門的姿勢,應該是剛回來。
他正蹙眉凝視著她,眸色晦暗,似乎蘊藏著難以消化的情緒。
陶心緩緩閉上眼,此刻想讓地球毀滅。
藍印又輕咳了一聲,成功喚醒了兩個處于石化中的人,轉身離開,深藏功與名。
楚揚進了辦公室,隨著門關上的聲音,陶心心里一顫,聽見他沉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陶心死也不會再重復一遍的。
她搖著頭:“我剛剛沒說話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主打就是一個死不認賬。
楚揚走到她面前,手撐著桌面稍稍附身看著她,一個字都沒信她:“你剛剛是做夢了嗎?”
陶心再次搖頭:“沒有,我在認真的看資料。”
說著拿起被她壓皺了的資料,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楚揚的頭更低了些,嘴唇幾乎與她耳邊齊平,壓迫混合著曖昧的氛圍一經擴散,便撩人心神。
他貼近了她,低語重復:“夢見我什麼了?”
陶心攥緊文件,克制著已經亂了的呼吸,:“夢見,沒,沒夢什麼。”
氣息侵犯著她的耳廓,低啞的聲音挑釁著她的心跳,楚揚誘導地問:“是夢見我離開你了嗎?”
此時陶心的大腦已經處于半休眠狀態了,被他三兩下的挑撥弄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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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澤有磁性的聲音還在耳邊繼續詢問:“所以,你是不希望我離開你對嗎?”
陶心閉了眼,墨鏡被緩緩摘下都沒察覺。
不知道是太久沒碰男人所以招架不住一丁點的撩撥,還是因為撩撥她的人是楚揚,她感覺渾身麻酥酥的,腿腳發軟。
他的耐心似乎也被消磨殆盡,只想尋求一個確定的答案,氣音在她耳邊炸開:“你到底在顧慮什麼?為什麼要掩飾?”
她的大腦幾乎要完全休眠,以至于聽見楚揚接下來的話,腦子混沌地沒明白他的意思。
楚揚:“如果你找不到那個小男模。
”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輕到只剩下氣音了:“我可以嗎?”
重逢21
陶心懵懵地, 隔著墨鏡盯著他問道:“你說什麼?”
她真的沒聽清最后他說了什麼。
靜默了幾秒,楚揚聲音帶了一絲懊惱:“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說出那句話已經很挑戰他的底線了,竟然還讓他重復?
骨骼分明的修長手指捏著她的椅背, 身影高大的他將燈光遮住大半, 漆黑的瞳仁在陰影下漸深, 似乎展開了一場心理拉鋸戰。
半晌, 他泄了氣般站直了身體逆光而立,聲音冷到極致:“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
付科輾轉找到了縮在餐廳角落里的張幼依。
他雙手插兜左右看了看,走了過去。
不是午餐時間, 餐廳很安靜,張幼依正趴在桌子上擺弄著手機, 大片陰影籠罩在她頭上,擋住了光線,她不由得抬頭, 看見了一個身形高挑打扮時尚略帶了些痞氣的男人。
張幼依覺得這人有點眼熟,思索了幾秒, 想起來,是剛剛站在陶心身邊的那個男人。
她滿臉敵意地問:“你誰啊?要干嘛?”
付科拉開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楚揚?”
張幼依傲嬌地撥了撥劉海, 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付科:“因為我喜歡陶心,我們可以合作。”
張幼依遲疑地問:“怎麼合作?”
付科:“孤男寡女的兩個人單獨在辦公室里,本來沒什麼事也得相處出事來, 不能讓他倆這樣一直待在一起。”
張幼依想了想, 覺得是這麼回事,眨著長睫毛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付科打了個響指:“我們各自把人約走了不就好了嗎?”
張幼依輕呲了一聲:“我要是能約出來楚揚, 還用在這等著?”
付科:……
確實愚蠢,但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