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領頭的男人拿著一個鞭子,臉上戾氣很重。
“他娘的,哪來的丑東西。”
男人看見我,啐了我一口。
又見下屬沒搜到,氣急敗壞道,“等我把柳書衍找到,我一定拿鞭子好好伺候他。他娘的,答應老子要伺候我,竟敢中途逃跑。”
男人的話猶如驚天大雷,我僵在原地。
“你對他做了什麼?”我顫抖著聲音問他。
“喲,你難不成是他的老相識?”男人邪笑著,“還能做什麼?不過就是個下賤玩意,我就拿一些下賤東西伺候他唄。”
男人和他的屬下哄笑起來。
我的理智瞬間被湮沒,不管不顧地拔了頭上的簪子刺向他。
男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真的被我傷到了。
“你想死?”
他的屬下瞬間把我制服,男人拿著鞭子狠狠地抽向我,“死女人,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隨著鞭子落下,我瞬間皮開肉綻。
4
不知打了多久,男人才放下鞭子,用力地踹了我一腳,“要不是老子今天有事,老子弄死你。”
一干人離開了我的房間。
身體疼得厲害,我花了好些時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想著柳書衍現在還有危險,我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正要出門尋他。
卻恰好撞上他提著藥來到我這里。
“阿吟,你這是怎麼了?”
看見我渾身是傷,柳書衍趕緊扶我到床上,手忙腳亂地拿著藥給我涂。
我沒說話,只是盯晚.晚.吖著他。
那些人已經離開,想來不會再來搜第二次。
至于身上的傷,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免得他沖動。
一想到他為了我看大夫,這些天遭受了多大的折磨,我就心疼。
他那麼溫柔的人,在遭受那些的時候,他該有多疼啊。
柳書衍仍舊低著頭,細心地為我上藥。
身上到處都是鞭傷,由于我夠不到背后,是以脫了外衫趴在床上,讓柳書衍給我上藥。
柳書衍似乎有點不自然,但也沒拒絕我的要求,說了一句“冒犯了”,便為我涂藥。
才剛剛涂完藥,這難得的平靜再次被打破。
“你們在干什麼?”
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傳來,偏頭一看,正是江淮。
我不慌不忙地穿上外衫,“沒干什麼。”
“寧吟,你也要跟這個千人騎的家伙一樣自甘墮落嗎?”
我當即冒了火,快步走到江淮面前,“江淮,注意你的言辭。”
江淮諷刺一笑,“我說得有什麼不對嗎?他,一個男妓,不就是靠這種骯臟的手段活下去的嗎?”
被江淮這番話氣到,我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我用的力氣大,他的臉當時就紅了起來。
“江淮,我不欠你什麼。你也沒必要如此這般侮辱別人。”
江淮滿眼陰鷙,一言不發,冷著臉色就離開了。
我回過頭去看,只見柳書衍蒼白著臉站在原地,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下。
我知道柳書衍的感受。
世人多不解,一句“以色侍人”,就給這些人判了罪,不問背后緣由。
捂著他們的嘴,不讓他們說話,即使解釋也沒人聽。
他們臉上笑著,可是心里頭在滴著血。
……
這些天我一直待在房間里,幾乎沒有怎麼出過門。
只有柳書衍經常來看我。
這青樓是魚龍混雜之地,消息靈通。
一日,我照例在窗子邊看書時,聽得偶然經過的姑娘們在討論最近發生的一件大事。
我打聽之后,才知曉是上次那個找柳書衍麻煩的男人死了。
好巧不巧,就死在青樓里。
在男人尸體旁邊還發現了一個沾著血的簪子。
聽著她們的描述,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不就是上次我拿來刺那個男人的簪子麼?怎麼會在他那里?
莫不是有人要陷害我?
我趕緊在梳妝臺那里找了一番,才確定我的簪子不見了。
那個簪子是我從宮里帶過來的,如果有心要查,是可以查得到的。
但僅僅憑一支簪子還不足以定我的罪。
我停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竭力保持鎮定。
且先等待幾天看看,若是針對我而來,必會有下一步動作。
我仿若度日入年地過了幾天,內心焦躁不安,然而這幾天卻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只一件不尋常之事發生,柳書衍這幾天沒了動靜。
也不似以前那般時常來看我。
怕他出了什麼事情,我特意尋了青樓較為空閑之時去看他。
我只來過一次他的房間,因此記憶不大深刻。
繞了好些路才找到他的晚.晚.吖房間。
正打算敲門之時,眼角余光卻在墻腳拐彎處瞥到一角玄色衣袍。
一眨眼,又沒了。
心下感到奇怪,但也怕是我的錯覺。
畢竟這幾天我太疑神疑鬼了。
我推門而入,柳書衍彼時正坐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書衍,你在想什麼呢?”我快步走過去坐下。
柳書衍一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我。
“阿吟,你怎麼來了?”
“你這幾天沒來,我來看看你。”我微微一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柳書衍聽見我這一問,臉色霎時間白了許多。
但他最終苦笑著搖搖頭,“無事,只是我這幾天不太舒服。
”
“哪里不舒服?看了大夫沒有?”我急著追問道。
但柳書衍似乎不愿多言,只告訴我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