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到時候,我的勢力不可暴露。至于寧吟……太子不會對她怎麼樣。”
熟悉的聲音隱隱透出的冷漠讓我心一顫。
那一瞬,我什麼都悟了。
他對我不過別有所圖。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
我的腦袋如同漿糊一般混亂,我終究還是沒有推開那扇門。
恍惚中我看到自己一路跌跌撞撞,在宮人驚訝疑惑的眼神中離宮。
待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我才猛然清醒過來。
心揪一般地疼著,我赫赫地大口喘著氣,哭得不能自已。
“我怎麼能哭呢?我不能哭,不能哭……”
我瘋狂地用手狠狠摩擦我的臉,試圖擦干那些屈辱的淚水。
我無路可退了。
我把自己關在房晚.晚.吖間里好幾天,家里人都發覺了我的異常,但我什麼都沒說,只隨便找了借口搪塞過去。
江淮亦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但他卻以為我是在為那次不來救我而跟他鬧別扭。
剛開始還會找些法子來哄我開心,見我一直不理他,丟下一句讓我好好冷靜冷靜,便不見了蹤影。
我擔驚受怕地處于不安中,生怕哪一天太子突然帶著圣旨前來,宣布要娶我為妻。
而到時候,我卻只能扯起假笑,違心地說自己跟太子兩情相悅。
我怕我做不到。
更不甘心就這樣被擺布。
然而,這樣的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
太子因在宮外秘密纂養軍隊,被一朝臣發現并上書皇上。
皇上大怒,清剿太子一黨,擇日進行斬首。
太子一死,皇子之間的斗爭愈發激烈,朝臣也需要重新站隊。
不少皇子近日頻登寧清侯府,對我百般殷勤。
江淮或許也怕我移心,態度重新軟和了起來。
然而,我心中對他那日的話仍有隔閡,能躲就躲著他。
我的姐姐——寧蒗便是在此時插進來的。
等我發現他們二人走得越來越近時,江淮或許已經喜歡上了她。
我的姐姐寧蒗與我一母同胞,我倆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性格氣質有所不同。
由于母親身子嬌弱,而我從小顯出頑皮好動的性格,母親遭不住,只獨留了從小溫柔賢淑的寧蒗在身旁。
而我則被送去了祖母身邊養著,性格才有所收斂,但也肆意張揚。
我們本該是親密的一對姐妹,奈何我與她從小分隔兩地,接觸不多。
再加上幼時鬧出的一次矛盾,更加使我對她心有芥蒂。
我待她,便跟一般友人無異。
瞧見寧蒗跟江淮在一起時,我會立馬轉身躲開,視而不見,對我來說最清凈。
卻不曾想,江淮對于我這一做法頗為不滿。
一日,剛給母親請完安,正回房的路上,遠遠地就看到了寧蒗和江淮在一小亭里說著話。
寧蒗嬌羞地低下頭,江淮也罕見地露出幾分笑意。
我正欲轉身就走,奈何江淮叫住了我。
“寧吟!”
我腳步一頓,沒有停下來,繼續向著另一條路走。
只聽得身后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兒,我的手臂被江淮狠狠拉住。
“你為何要躲著我?”
我掙開了他的束縛,往后退了幾步,語氣冷淡地說道:“殿下,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有事情罷了,何來躲著殿下一說呢?”
江淮一雙黑眸緊盯著我,似乎不想放過我臉上的一點神色。
寧蒗腳步慢,現在才跟在了江淮的后頭。
她看向江淮,又看了看我,開口道:“妹妹,你好生跟殿下說說話,我……就先走了。”
說罷,她凄然一笑,便要離去。
江淮攔下了她,用著一種我未曾聽過的溫和語氣說道:“蒗兒,你不必這樣。”
他又側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寧吟,你又何必這樣搞得讓你姐姐難堪?”
我一時無言,仿佛今日才略微看清楚了晚.晚.吖一點江淮的嘴臉。
“江淮,”我認真地正視著他,“我們斷了吧。”
9
自我那次跟江淮提出了斷之后,便徹底地不跟他來往了。
我想,我或許會伴著青燈古佛一生。
然而,世事多變。
江淮不知道突然發了什麼瘋,驀然發動宮變,一夜之間,皇宮易主,眾多皇子被殺,江淮成了新的皇帝。
我以前便隱隱察覺出他一直在謀劃著當皇帝,但我沒想到他會采取這麼激烈的辦法。
如今皇宮內部不穩,江淮要想穩當地坐上皇帝的寶座,還得費些力氣。
江淮一直在宮里忙著事情,寧清侯府也亂成了一團。
我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嚴重,便硬著頭皮向父母求了去陪祖母一年。
幸好他們也松口同意了。
祖母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但那也算是我從小待著的地方。
故此次去我便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回府,在那了此余生,也很是不錯。
馬車行了幾日,我正坐在馬車里打著哈欠,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有人攔住了馬車。
我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江淮。
他一身玄衣,一手勒住馬繩,一手拿著劍,眼眸沉沉地盯著我看。
“回去。”
江淮冷漠地看著我,但我卻不懂他這是何意。
“殿下,你這是干什麼?我只是去探望一下祖母,如今,就連這都不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