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妍舉著水果刀,面目猙獰。
前段時間,我聽說她去求了陪酒時跟過的某位大佬,經他幫忙,才從混沌的官司中脫身。
可宋思硯卻沒想放過她,派人將她趕出北京城。
她被強行流掉孩子后落下了病根,現在又像喪家之犬一般四處逃竄。
估計把這些賬都算到了我頭上。
江心妍披頭散發,癲狂地大喊:
「我一路摸爬滾打到今天,好不容易認識阿硯,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嫁入豪門了!
「都怪你,都是因為你——
「賤人,你去死吧!」
一道冷光閃過。
宋思硯擋在我身前,維持著保護我的姿勢,被江心妍的刀,刺進胸口。
溫熱的血液噴射出來。
有幾滴濺上了我的臉。
江心妍沒傷到我,更瘋狂了,把我按倒在地,刀尖對準我的心臟。
「別,別傷害聽聽……」
宋思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艱難開口。
我拼命掙扎,無果。
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痛楚卻并沒有傳來。
我慢慢睜開眼,看見——
沈煜風用自己的右手,攔下了那把刀。
鋒利的刀片嵌進手心,劃開一道很深的血口。
那是天才畫家的右手!
我腦子里的弦嗡一聲斷了。
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狠狠踹了江心妍一腳。
她沒站穩,狼狽地跌倒在地。
警車和救護車同時抵達。
江心妍故意殺人未遂,被再次帶回警局。
我想,她接下來的幾十年時光,都將在牢里度過了。
宋思硯受傷昏迷的消息,傳回宋家。
宋叔叔情緒激動之下,突發腦梗,全身癱瘓。
我媽連夜趕去 ICU,任勞任怨地照顧他,卻無意中發現了他的遺囑。
宋叔叔把名下 70% 的財產轉移給了宋思硯。
剩下所有,盡數贈予新歡。
我媽一毛錢都沒撈到。
她好像終于后悔了,開始和我打感情牌,問我能不能原諒她以前的所作所為。
我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雖然血緣關系無法割舍,可我真的被傷透了心。
以后她的養老,我會負責。
至于其他的,譬如母慈子孝,大概是做不到了。
陪沈煜風去醫院換藥那天。
我去見了宋思硯。
他仍舊處于昏迷狀態。
我看著宋思硯的臉,把我跟他所有的事都回憶了一遍。
拿起一個蘋果,邊削邊說:
「哥, 我還記得。
「你曾經發過誓,如果欺騙我, 就不得好死。
「如今, 倒真的快應驗了。
「你說, 這算不算報應?」
完整的果皮落下, 我將削好的蘋果放在他的床頭, 轉身離開。
我沒有看見——
門關上的瞬間, 病床上的男人眼角流下一滴淚。
走廊的盡頭是換藥室。
空氣里浮動著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站在門口,輕輕地問沈煜風:
「一定很疼吧。」
為我擋刀, 一定很疼吧。
傷口深可見骨, 他明明那麼痛,卻還在朝我笑。
「不疼。
「挨了一刀, 換你平安。
「怎麼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可誰都知道, 畫家最重要的就是右手。
他拿前途和理想, 護我平安。
我喉嚨發澀,含淚看向他。
「沈煜風, 你別對我這麼好。
「我不值得。
「而且,我剛剛經歷一場失敗的感情, 整個靈魂都是破碎的,短時間內可能沒辦法接受新的人。」
沈煜風目光溫柔,語氣卻堅定:
「我知道。
「但沒關系,我可以用我大部分的愛, 去縫補你的破碎。
「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就陪你潰爛、愈合、長出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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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與你, 淋漓相愛。」
沈煜風番外(1V1 HE)
小林同學今天休假。
連續半個月熬大夜趕畫稿的她,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可某人顯然不這麼想。
「喂, 我說, 沈煜風……」
你拿畫板和炭筆干嗎。
后面這句話, 她猛地咽了回去。
腦海里無端想起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是,她總是沉迷于畫畫, 冷落了沈煜風很久。
但, 也不至于現在就……
于是,她一本正經地勸他:
「咳, 哪有人日上三竿做這種事?」
沈煜風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把剛睡醒的小姑娘抱進浴室, 往她手里塞了根炭條。
指著空白的畫紙,義正詞嚴地開口:
「做什麼,嗯?
「我只是想檢查你的畫技。
「有沒有退步。」
聽起來還真是冠冕堂皇呢。
明明她前段時間的新作又拿獎了,創作水平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退步。
她被抵在畫架前。
前面是鏡子,映出墻上掛著的那幅《風》。
畫中的男人正含笑看她。
第一次來沈煜風家做客的時候, 她就非常想吐槽了——
哪有人自戀到把肖像掛在浴室的。
現在她明白了。
這完完全全就是他的惡趣味。
......
日落時分,小林同學筋疲力盡。
她身上汗津津的,沒骨頭似的倒在沈煜風懷里。
「好累,抱我去睡覺。」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卻被抱坐在洗手臺上。
沈煜風單膝跪地,從旁邊的抽屜里, 拿出一個紅絲絨盒子。
「在墨爾本不勒山,那對情侶求婚時曾說:『群山見證,你是我唯一的鮮花。』
「其實,還有后半句。」
她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麼, 小鹿般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
沈煜風仍舊保持臣服的姿勢。
將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笑了聲,對她說:
「我將高于世間一切,只低于我的愛人。」
-完-
招財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