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柏,「川川被我接到學校了,你來吧。」
頓了頓,我想打字拒絕。
江秋柏又發來了一條消息,「把書帶著。」
我看向一旁摞老高的書,謝謝,更不想去了。
一中高三的學習模式很野,周六考試,周日講卷,跟我當年一模一樣。
感慨著感慨著,我就到了江秋柏的辦公室,他現在混的不錯,獨立辦公室。
「來了。」他抬眼看我,起身,遞過來一杯礦泉水,「跟我去監考。」
我,「?」
川川抱著自己的作業本,乖乖地跟著,朝我眨眨眼,「舅舅怕我們把他辦公室的東西弄亂。」
我,「……」
我跟川川,就像小尾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路上碰見其他班的老師,他也是疏淡有禮地點點頭。
我看向他的背影,襯衫西褲,連衣領褶皺都熨的一絲不茍,這樣細致的人,與我壓根——
「啊——」摸摸撞到的鼻子,我小聲驚呼。
他轉身,鏡片反光。
我默默縮回腳,他的皮鞋跟上,清晰的腳印。
似是無奈地嘆口氣,他指了指后門,「找個空位坐下。」
班級差不多四十號人,所以后面留有很大的位子,挑了角落里兩張空桌,跟川川坐下。
江秋柏站到講臺上,講著考試要點,不茍言笑。
前桌的男生突然回頭,沖我 wink 了下,「你是師母嗎?」
差點嗆到,我狂搖頭,「我是他第一屆學生。」
男生了然,「我就說,老班兇成這樣,怎麼可能有老婆。」
噗嗤一聲笑出來,原來江秋柏在他學生眼里也是這樣。
川川在旁邊捂嘴偷笑。
男生偷偷掏出手機,繼續小聲,「學姐,加個微信啊,以后好請教。」
有理有據,無法拒絕。
鑒于這個男孩子跟我的想法如出一轍,我果斷掏出手機,打開了二維碼。
在快要掃上的一瞬間,一雙修長的手覆上男生的手機屏幕,緊接著黑屏。
我,「?」
男生的手機被抽出去,全班四十雙視線緊緊盯著這邊。
我下意識的,就把手機藏進了桌肚,突然有種重回高中,上課玩手機被抓的即視感。
「放學找我拿手機。」磁性的嗓音響在頭頂,是跟男生講的,但我也沒敢抬頭。
前桌的男生慫慫地轉了回去。
川川也低頭摳著筆蓋。
「試卷拿到了就考試。」江秋柏皺眉。
四十雙眼睛又齊刷刷地轉了回去,整齊劃一。
身旁的身形依舊沒動,空氣氣壓低的離譜。感覺頭皮發麻,最后忍不住,我默默掏出了手機,遞了過去。
收手機就收手機嘛,搞的這麼嚴肅。
13
一直到下午,手機也沒回到身上,江秋柏不監考了,我和川川就坐在他辦公室的另一張桌子上學習。
他在改卷子。
我抬頭瞅了他一眼,襯衫卷到恰到好處的位置,露出簡約的銀色手表,指間夾著筆,莫名的禁欲系。
側邊的鏡片反光,「刷完題了?」
我低下頭,開始慫。
奇了,班主任的職業病是腦袋后面長眼睛?
辦公室一聲輕嘆,幾聲腳步,面前光線遮擋了些。
我抬頭,依舊是那副金絲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低頭看過來,恍惚間有種不切實際的溫柔,「溫知夏,你——」
幾聲高跟鞋噠噠噠走過來。
「江老師,這書沒法教了。」幾十份卷子丟在辦公桌上,散落一地,明艷的身影哭的一抽一抽。
他們班的英語老師,身材豐腴,有些眼熟。
江秋柏一頓,然后蹲下身慢條斯理地整理卷子,「趙老師,怎麼了?」
趙老師擦擦眼淚,一五一十地把考場的事情給講了,無非是不聽話的學生作弊,被她逮到死不承認,還頂嘴。
這是告狀來了。
身后跟著的男生不服氣,「我沒作弊,試卷只是掉在地上,我撿起來而已。」
「試卷好好的怎麼會掉在地上?你從考試開始眼睛亂瞄,我在講臺上看的一清二楚。成績差連道德品行都——」
「我說了我沒作弊,要不然我們去調監控!」
江秋柏被吵的頭疼,敲了敲桌面,起身,頓時擋住了門口投來的部分光線。
「張鎮,留在辦公室等我。趙老師,我們出去聊。」
高跟鞋噠噠地跟著出去了,順便帶上了辦公室的門,我暗暗翻了個白眼,這麼喜歡和女老師單獨在一起麼。
張鎮,也就是最后一排的男生,一米八的大個顯得委屈,抽抽鼻子,看到我,又咧開一口白牙,「學姐,你要不把手機號給我,我拿到手機就加你。」
我,「……」
14
「你榮耀啊小老弟,看不出來。」我把薯片塞到張鎮懷里,「有空帶我飛。」
「必須的,學姐你玩瑤,掛我頭上。」
「那鐵定嘎嘎亂殺啊,你負責亂殺,我負責嘎嘎。」
川川在旁邊樂不可支,眼睛瞇成一條縫。
辦公室的門輕輕的吱呀一聲。
我立馬從張鎮懷里搶回薯片,塞到桌肚,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這我可得好好說說你了,在學校,就要有在學校的樣子,別天天跟老師頂嘴。」
張鎮茫然,「學姐你剛剛不是還跟我一起罵——」
「還有啊,平時要好好學習,別想著玩游戲,游戲能提高分數嗎?你有那個時間,不如花在學習上。」
「學姐可是你剛剛才——」
「才什麼才?都高三了,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我打斷他,轉過頭,看到江秋柏表現得有些驚訝,「江老師,你結束啦,我在幫你教育學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