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話,我哪敢當著小瑜的面說。
她的情緒很不穩定,現在還受了傷。我只好收斂著脾氣,幫她辦完出院手續。
只是,當我準備帶她回家時,她卻一反常態地激動起來。
「舒舒,我能不能不回去?求求你了,我能不能去你家?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她緊緊攥著我的手,把我的手攥得生疼。
她把我當成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眼淚哐哐往外流。
她是我的閨蜜,我一生最要好的朋友。
在小的時候,因為有陰陽眼。
在其他的小朋友眼里,我總是躲在角落自言自語,是個怪人。
沒有人跟我玩。
只有她,即使被全班孤立,也要和我做朋友。
雖然她總是說我迷信,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但無論發生任何事,她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我身邊。
所以,當她有難的時候,我自然會替她解決。
我抱著她安慰道:「別怕,我帶你回家。」
我給她的婆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晚小瑜就不回去了。
許是小瑜懷孕了,她婆婆沒有太過計較,除了叮囑小瑜要注意安全,不要傷到寶寶以外,就放任著她住在我家。
8
到了我家后,一直跟著小瑜的女鬼卻在我家門口停下。
我家坐落在古色古香的老城區,這套房子還是我那去世的爸媽留下的。
一樓是爺爺開的古董店,二樓是住宅。
我踏進院子的時候,女鬼就停了下來。
我眼睛輕輕一瞥,原來是爺爺貼在門前的兩道符起了作用。
我松了一口氣,至少小瑜和我,現在安全了。
我安頓好了小瑜,就給爺爺打了個電話。
連續打了三個,爺爺才接聽,我不免有些著急。
「爺爺,你那邊怎麼樣了?還好嗎?」
爺爺的語氣也有些著急和凝重:「情況不太好,大概是出事了,那塊尸沁玉不見了!
「估計你朋友手上的,就是五年前要了你父母命的尸沁玉!」
9
我沉默地聽完當年發生的所有細節。
原來,五年前我的父母去世,也和這塊玉有關。
沁玉出土,必有災難。
父母的去世,成了爺爺心里的一根刺,他從來不告訴我,那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今晚,他卻不得已全部告訴了我。
五年前,爸媽突然收到消息,說北邊出土了一塊價值連城的血玉。
他們視玉如命,一聽到消息,立馬只身前往了北邊。
收到消息的不僅有我爸媽,還有古玩界各色的人。
只是,等待他們的并不是價值連城的血玉,而是要人性命的尸沁玉。
荒涼的沙漠,一間小旅館內,因為一塊玉,聚集了來自各地的人。
所有人都想見識一下這塊玉,或者拿下它。
內行的人,左看右看,發現了這根本不是價值連城的血玉,而是尸沁玉。
這根本就是墓里出來的私人陪葬品。
所有人都發現被騙了,大喊著晦氣,想要離開。
只不過,意外卻發生了。
沙塵暴來臨,一群人被困在小旅館內,當所有人預感不妙時,可怕的事情接連發生。
先是第一天,那個大喊晦氣的人慘死在床上。
發現尸沁玉的人,也被發現倒掛在房間的吊扇上。
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是搗了人家的墓,人家找上門來了。
此時此刻,我的父母怕出意外,連忙打電話給爺爺,問他該怎麼解決。
但是他們還是小瞧了這個女鬼。
短短三天,二十幾個人全部慘死在女鬼的手上。
當爺爺趕到時,已經無力回天。
他只好收拾殘局,將尸沁玉送回墓里。
只是他意外發現,這墓是一個子母墓。
碩大的墓里,除了一副大棺材,還有一副兒童用的小棺材。
墓內,還有鎮壓惡鬼的陣法。
這墓的主人怕是難產而死,形成的子母雙煞。
只是那盜墓者,不小心破壞了陣法,才將這子母雙煞放了出來。
爺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修補好了陣法,才將這雙煞鎮壓回去。
只是沒想到,五年后,還是有盜墓者發現了這個墓,將子母雙煞放了出來。
而那玉鐲才流落到小瑜的手里。
10
爺爺知道了真相,今晚就準備動身回來。
他怕那雙煞除了小瑜,還會害了我。
難怪。
難怪小瑜會看見鬼嬰,而我看到的卻是成年的女鬼。
原來是子母雙煞。
掛斷電話后,站在窗戶邊一言不發。
樓下的女鬼因為上不來,卻并沒有離去。
她佝僂著身子,長長的頭發披在面前,遮住了她的臉。
身旁還散發著黑色的霧氣,用爺爺的話來說,就是怨氣。
像是注意到我的視線,她緩緩地直起身子,抬起頭。Ўƶ
臉上的頭發隨著動作慢慢散開,露出了慘白的臉。
她對上我的視線,嘴角裂開了常人不能到達的弧度,幽幽地盯著我。
我呼吸一滯,那一刻,恐懼占了上風。
我趕緊關上窗,跑回房內。
此時,小瑜愣愣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我穩住心神,才緩緩開口:「小瑜,你還好嗎?」
她呆愣愣地,半晌后,才回過神。
轉過頭,木訥地對我說:「沒事,睡覺吧。
」
她僵硬地轉過頭,背靠著我,躺到床的另一側。
我看著她周圍并沒有鬼氣,護身符也好好地被她攥在手里,就安心地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