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

茄子湯里的茄子不少，除非仔細挑過，不然不可能一點茄子的影子都看不見的。

霎時間所有人看楊薇的目光都很難言。

她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但很快被她遮掩過去，「你別為我的錯誤找借口了，是我沒上心你的忌口，這才讓你這麼受罪。」

我笑了笑，「沒什麼事，別自責了。」

將近凌晨，程淮序把藥買回來，吃過藥我身上的癥狀漸漸好轉。

他這才放心。

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都清楚，但他現在沒法動作。

因為他若是懲罰了楊薇，他們錄制了一百多天的節目可能就毀于一旦了。

他不能因為我辜負導演組幾百號人的心血。

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毀了一鍋粥。

到最后，程淮序握著我的手，紅著雙眼，「許知瑜，所有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過敏的紅癢并沒完全消下去，我被折騰得睡不著。

怕吵到蘇瀟瀟，我就打算出門坐會。

出門時卻撞見在我門口徘徊的許凡。

現在都凌晨一點了，他不睡覺這要干嘛？

「小魚，我馬上就要走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我不解，「啊？為什麼？」

他沉默了一瞬，「我今晚趕著走是因為宋文導演的那部戲要面試女主角，你和我一起去試鏡，我能保證女主非你莫屬。」

我一時間沒話說。

宋文一直是我很敬重的導演，我也希望和他合作。

許凡繼續拋出條件，「你不用擔心違約金的事，我可以投資他們的項目算作補償。」

我的腦子里一團亂，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沒想到許凡趁機牽起我的手，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樣，「許知瑜，這麼多年，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我把手抽回，剛想拒絕他。

就聽見不遠處的集裝箱傳來聲響。

下一秒，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

8

是程淮序。

手里還拿著昨天說要送我的花。

他給它換了新的花盆，修剪了枝丫。

程淮序的身影隱在黑暗中，唯有光照在他臉上，他笑了一下，「許知瑜，花你還要嗎？」

我聽見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要。」

我拒絕了許凡，「宋導的戲我可以自己去爭取，如果靠你的關系拿到女主角，我自己更不心安。」

「一路順風，許凡。」

「還有這麼多年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我還是喜歡他。」

「只喜歡他。」

我無視許凡失落的神情，轉身跟著程淮序回到院子里。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程淮序語塞，「怕你身體不舒服，守著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用了，你明天還要干活，早點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說完我就轉身往屋里走。

卻被程淮序叫住，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最后只是笑著吐出兩個字，「晚安。」

可我還是睡不著。

好不容易逼迫自己要睡了，就被「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吵醒。

我現在怨氣比鬼都重。

解鎖手機，是程淮序發來的微信。

「今天許凡那個狗東西和你說什麼了？」

我一臉不爽地摁著鍵盤，「沒什麼。」

程淮序秒回，「你信嗎？反正我不相信。」

睡覺被打斷導致我現在跟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炸，「程淮序，你別太過分。」

程淮序叭叭叭的。

「我過分？」

「玫瑰花不要了是吧？！」

「好！我過分！」

「我過分！！！」

我直接被他氣笑了。

接著我就看見他的朋友圈背景，微信網名，個簽，頭像都改成了「我過分！」

。

哦莫。

他有點可愛。

我看著手機笑得開心。

不，他好可愛。

我嘗試給他發了幾條消息，他都不理我。

然后我問他，「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他說了什麼？」

他又秒回，「說什麼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句話打出來。

「我說，我只喜歡他。」

然后立馬把手機關機，睡覺。

不管程淮序的死活了。

9

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我頂著個大黑眼圈起床。

蘇瀟瀟問我是不是做賊去了。

我直接讓她滾。

她罵我素質差。

我沒否認，「我天天早起，素質差點也是正常的。」

結果剛出門就碰到守在門外的程淮序。

蘇瀟瀟嘲笑我倆，「你倆還挺有經商頭腦的，一晚上把自己升級成國寶了。」

她笑笑走過去，留我和程淮序面面相覷。

「許知瑜，你昨天那條微信是轉述還是復述？」

我的大腦還在宕機，「啊？」

他的眼神飄忽不定，說話也吞吞吐吐地，「我的意思是你是喜歡他還是我？」

那瞬間，好像有一絲驚喜和雀躍悄悄爬上心頭。

像平靜無風的湖面上突然掉進一顆石子。

波瀾乍起。

「我……」

話沒說完，就被遠處的呼喚聲打斷。

程淮序被叫過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輕聲落下一句，「喜歡你。」

祁澤說今天出差的男生要回來，所以要上街買些菜和肉。

他本來安排我和程淮序去街上采買。

楊薇說她正好有東西要買，想和我們一起去街上。

上車時，她不好意思地湊到我身邊，「知瑜，我暈車比較嚴重，所以想坐副駕駛可以嗎？」

我看了一眼駕駛座的程淮序，強扯了一個笑讓出了副駕駛的位置。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霸著副駕駛的位置就真的是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