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青嶼心底泛起一個聲音,“果然沒白等。”
他迅速起身,站在原地,微笑著迎接她,一步,兩步,她每朝前邁一步,好像都跨越了過去分開的每一年。剛好到社交距離時,毓媛停住了腳步。
“好久不見。歡迎歸來。坐吧。”青嶼禮貌地招呼她入座,又揮手示意小陳過來。
“我沒想到,吳教授是你父親。挺意外的。”剛一落座,毓媛便直抒胸臆,開門見山。
“你真的不知道?”青嶼狐疑地盯著她,眼里仿佛期望一個肯定答案。
“我們沒有熟到你要告訴我家底的地步。”雖是說笑的語氣,卻極具殺傷力。
一上來,說的話就這麼傷人,果然還是那個冰冷的她,青嶼有點無奈地輕笑一聲,“現在知道,也不晚。”
小陳及時地站到桌旁,殷勤地詢問毓媛,“您好,這是酒水單,需要喝點什麼嗎?”
“有推薦嗎?”毓媛接過菜單,仔細研究上面的分類,紅、白葡萄酒、起泡酒,蘇格蘭威士忌,法蘭西白蘭地,朗姆,伏特加,比利時啤酒…分類細致又齊全,看得出是用心研究過的酒水單,一點也不業余。
小陳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青嶼,等著老板先發話。
“看你想喝多少度的,甜的還是酸的,紅酒還是啤酒。”青嶼凝視著她的臉頰,她的雙眸被藍色燈光映襯得越發神秘,臉上泛起若隱若現的陰影,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麼。
“我不碰啤酒。喜歡喝沒那麼酸的紅酒和起泡酒,我想試試你這里的香檳,老友重逢,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毓媛合上菜單,抬頭微微一笑,淡然地注視著青嶼,眼里無悲無喜,仿佛眼前的這個人和她毫無關聯。
“那開一瓶巴黎之花(Perrier-Jouet)的花樣年華(Belle Epoque Vintage Rose)。”青嶼斂了斂唇,看向小陳,脫口而出。
“老板,你今天不來點 Cognac (干邑白蘭地)嗎?”小陳盯著這二人,嗅到了一點點不同尋常的氛圍。
“不用,拿一瓶新的香檳過來就行。”青嶼面不改色道,揮手讓他趕緊去準備。
“你喜歡喝烈酒?”毓媛撐著腦袋問他,眼里滿是好奇。
“酒這種東西,碰得多了,度數得越高越好,十幾度的,對我來說,都像喝白水,沒有一點酒精味。”青嶼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一直揚著嘴角,笑里帶著幾分戲謔,幾分挑釁,幾分窺探。
“也對。但是,我就喝不了四十多度的,科研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毓媛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有意無意地將眼神挪到了周圍的一桌一椅,一光一影上。
酒水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