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媛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沒喝酒,卻像喝多了似的燥熱,她的身子微微往后側了半尺,頷首垂眸,不自在地說,“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需要好好睡一覺。長期熬夜對身體不好。”
青嶼卻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他的臉又往前挪了半尺,輕聲問她,“現在,有沒有開心點?”
毓媛的心臟驟停了幾秒,才緩緩抬眸,盯著他深邃發亮的眸子,柔柔地說了聲,“青嶼,謝謝你。”
結果,他卻調皮地揚了揚眉,嬉笑道,“想謝老公,難道不應該給點獎勵嗎?”他又用力摟緊了她的腰。
“你想要什麼獎勵?”毓媛咬咬牙,脫口而問,心中早已心跳不止。
青嶼微微閉眼,似是自我陶醉,他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意思再明顯不過。
心生感動,毓媛微微一笑,飛快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小口,趁他恍神之際,用力抽身,走向臥室的方向,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早點回來。我先睡啦,晚安。”
12.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
領證后,毓媛在學校盡量和吳老保持距離,因為她想避嫌,但吳老好像并不在意這件事兒,時不時地喊她去辦公室,聊聊工作,也偶爾打聽一下他們夫妻二人的進展。
“可能你剛回來,有些事還不適應,慢慢熟悉就好了...”吳老靠在他那張舒適豪氣的真皮座椅上,氣定神閑地看著毓媛。
看來,青嶼已經和吳老說了那件事。毓媛微微低頭,在想怎麼回答,卻聽到吳老繼續感嘆,“年輕人的很多事兒,我已經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只要明面上過得去,沒有鬧到人仰馬翻,就隨他去了...”
毓媛這才抬眸,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大領導,微笑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我會努力適應的。
”
吳老看著面前總是不卑不亢的兒媳婦兒,心里暗自竊喜,也就這樣子的姑娘,能制住他家那個混小子了。
他又笑著說,“我能做的,就是保你不受干擾,只要我還沒退休,就沒人能欺負到你頭上。最近那篇文章,結果很好很新穎,你是個做學術的好苗子,保持這個狀態,去忙吧。”
有人在暗中護著自己,這種感覺,還是挺溫暖的,毓媛想,她真的是極其幸運的。但是,關心則亂,吳老對她的特殊關照,已經慢慢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連趙靜都開始察覺到異常,她這個兒媳婦的身份,怕是瞞不住了。
吃飯時,趙靜見四周無人,才小聲問她,“吳教授為什麼最近老找你?沒什麼異常的事兒吧?”
毓媛猛地一驚,該不會這樣會造成別的誤會吧...她連忙解釋,“吳教授都 60 多了,他兒子和我一樣大,他本人風評也一直很好,放心,不會和孫一樣的。只是有一篇文章最近在修改,改了快 20 遍了,他有很多問題,要和我討論。”
“哦,這樣子,那就好。就是,你也知道,學術界其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單純,楊振寧都能娶 28 歲的媳婦兒,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我就擔心,你在國外待久了,不適應國內的人際交往,如果有什麼不合理要求,你這性格,不好意思拒絕。”趙靜拍了怕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你先操心好你自己啦!你那邊比我麻煩,而且,你放心,我比你想象的要剛。”毓媛的話,像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她的內心才不是什麼小白兔,她是仙人掌,如果想碰她,對方會先被扎得血流不止。
“不過,你那個神秘兮兮的老公,啥時候拉出來讓我們瞧瞧,也不見你發朋友圈,也沒見他來接你下班…”趙靜突然提出的問題,讓毓媛一陣心虛。
“我也沒見過你老公呀,他比較忙,經常不在家,后面會有機會碰到的。”毓媛忙不迭地解釋,一笑帶過。
“我這不一樣,異地辛苦呀,下次聚餐,你把他帶過來,剛好讓那些覬覦你的男同事死了心。”趙靜笑嘻嘻道,沖毓媛使了個不言而喻的眼神。
學校的生活如履薄冰、跌宕起伏,家里的日子倒是風輕云淡,毫無波瀾,她和青嶼就像是搭伙兒過日子一樣,特別的風平浪靜、和諧無阻。
青嶼整日忙著經營和宣傳他的那個酒吧,毓媛不主動提及學校的事兒,他便不會問,也不會主動和她講酒吧的事兒,毓媛也從來不問他在外面見了什麼人,和誰在一起。吃醋這種事,壓根不存在。
他們就好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本以為他們可能會持續這樣的狀態很久,但是,意外總是會不經意間出現,將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晚上,毓媛剛換好睡衣,結果,啪地一聲,一片漆黑,停電了!
她瞬間六神無主,一陣恐懼襲上心頭,她趕緊去抓手機,打開手電筒,幾乎是本能地往室外跑。她驚魂不安地撥通青嶼的電話,聲音有點嘶啞,委屈地帶著哭腔說,“停電了...”
青嶼正在酒吧,人聲鼎沸,他沒聽清,邊往外走,邊喊了一聲,“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停電了...全黑了...”毓媛蹲在門口啜泣,只覺得全身戰栗,心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真的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