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這個有點像寺廟里檀香的味道,聞起來很安神。”毓媛低著頭,沒有看他,她的心,現在跳的很快。
青嶼見她驚魂未定,只是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又牽著她進了臥室,將兩支香薰蠟燭放在床頭柜上,對她說,“你先睡吧,我就在這里,不會離開。”
毓媛躺在被窩里,輕輕拉著他的手,感受到莫名的安心,才逐漸放松下來,柔柔地問他,“你現在不睡嗎?”
“我現在正精神呢,睡不著,我看會兒手機。等你睡著了,我再吹蠟燭。不用害怕。”青嶼又摸了摸她的頭,難得她身上沒有帶刺兒,此刻溫順得像個小綿羊。
毓媛這才放心地閉上眼,卻還是緊緊拉著他的手,慢慢醞釀著睡意,他的氣息就在眼前,她應該可以睡個好覺吧,不知不覺,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見她不肯松手,青嶼索性坐在床邊,心情復雜地看著她逐漸安詳地入夢。
13. 夢里不知身是客(二)
朦朦朧朧中,毓媛走進了一家熟悉的酒吧,面前的酒架上一排排擺放著琳瑯滿目的酒瓶,她看了看四周,好奇怪,空空蕩蕩的店里,只有吧臺在忙碌的兩名服務員…
眼神忽然捕捉到一個鬼鬼祟祟戴著白色鬼面具的人,此人身穿灰色寬松連帽衛衣,緊身牛仔褲,棕色馬丁靴,寬大的帽子包裹著他的整顆腦袋,完全看不清他的長相,只看衣著打扮,倒有點像帶點神經質的藝術家。
可是,鬼面具實在是有點嚇人,毓媛的心跳開始加速,自覺地往角落后退,擔心對方發現他。
那人一直低著頭,不停地來回張望,似是擔心被人發現,但還是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酒架前,遲疑了幾秒,他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走了一瓶上等的洋酒,偷偷揣在自己懷里,藏在衣服里,轉身低頭大步往門口走。
“啊,原來是偷酒的...”毓媛緊張地捂住張大的嘴巴。
結果,她只看到鬼面具朝她走來,越來越近,她的心臟都快跳停了!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她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唯一的路,被鬼面具擋住了...
她著急地大聲喊,“青嶼!青嶼!”
這是你的酒吧啊,你在哪里...你為什麼不在...
猛地顫抖了一下,毓媛睜開雙眼,躺在床上驚魂未定,原來,剛才又是一場夢。她長呼一口氣,揉了揉眼睛,才仔細看清她眼前的人,青嶼正坐在她身旁,輕輕抓著她的胳膊,焦急又擔心地問她,“做噩夢了?”
毓媛的眼睛有點干澀,她用余光瞟了眼床頭的香薰,蠟燭已快燃盡,墻上還映襯著微弱溫暖的燭光,對別人來說,這點微光從來都是微不足道、可有可無的,可是,對她來說,這是可以救命的。
她在被窩里摸了摸心臟的位置,才小聲說,“嗯,可能因為沒有開燈睡覺,睡得不踏實,容易做噩夢。”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沒有告訴青嶼,她做的夢,和他有關。而且,不知何時起,她做的噩夢,總是會在現實里成真。
也許是做完夢的第二天,也許是幾天后,也許是幾個月后,但是,一定會發生在某時某處某人身上。
在國外看過很多腦科和心理科醫生,可關于夢的一切,至今都是未解之謎,存在著科學無法解釋的奧秘。她甚至都想過,要不轉專業再讀一個腦科博士吧,她實在是想弄明白其中的玄妙。
可是,后來,她放棄了。一生致力于科學研究的牛頓,晚年卻轉而研究神學。
他的墓志銘上刻著一行字:Nature and nature's laws lay hid in night; God said "Let Newton be" and all was light.”(自然的定律隱匿在黑暗之中。上帝說:讓牛頓出世吧,于是一切變為光明。)
越到晚年,牛頓越來越相信,世間萬物正如牛頓力學所揭示的內容一樣,都存在一定的規律和規則,他們內部彼此相連,是上帝安排了這一切。
牛頓本人的科學成就幾乎都是三十歲之前達到的,余下的五十多年,他幾乎都在研究煉金術、占星術、通靈術等,成就不亞于科學,只是未曾公諸于世。直到 21 世紀,有收藏家買到了他的秘密手稿,才公布了他的預言:2060 年是世界末日。這是他用數學公式破譯圣經密碼得到的,他還預言,世界將毀于瘟疫和戰爭。
這一切無從考證,真相只有牛頓知道,也只有真的到了那一天,一切才能豁然開朗。
不管我們愿不愿意接受,無形之中,存在著一股力量,或許是量子力學,或許是神的力量,在指引和操縱著一些我們無法解釋的事情,世界也因此井然有序。
歷史上最偉大的科學家都承認自己的能力有限,她一個普通人,又何必執著于能力之外的事情。
也許黑暗的力量過于強大,毓媛懼怕黑暗。我們能看見,是因為被看到的物體遮擋住了光,假設光能穿透一切,那我們什麼也看不見。在黑暗里,光消失了,我們同樣什麼都看不見,所有的人和物都是一樣的存在,不同物體的邊界被模糊化,我們對一切失去了視覺上的感知與掌控,也因此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