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那束穿透黑暗的神秘力量,我們需要光,幫助我們找到自信與安全感,相信我們可以掌控身邊看到的一切。科學也是穿透愚昧的那束亮光,帶領我們遵守著世界秩序,好好地活著。
幸運的是,只要燈光足夠亮,毓媛做噩夢的概率就會降低。光,對她來說,就像空氣一樣,是她能自如在這世上呼吸的剛需品。
青嶼見她呆呆的,猜到是被嚇得不清,輕輕婆娑著她的頭,笑著安慰她,“夢而已,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所以,接下來,現實里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
毓媛無言,她好想說,她的夢,不一樣。可她不能說。
俗語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俗語還說,夢和現實相反。但是,量子力學領域里,有一種解釋,如果對方足夠想念你,那他就可以抵達你的夢境。
可是,剛才,青嶼沒有出現在她的夢里。
毓媛更傾向于量子力學的這種說法,這是屬于科學家獨一無二的浪漫,本質是一種物理現象,名為,量子糾纏。兩個粒子在經歷過短暫時間彼此耦合之后,相距再遙遠,其中一個粒子受干擾發生變化,瞬時地,遙遠空間外的另一個粒子也會發生變化。
兩個心靈相通的人,會擁有跨越時間和空間的強大的無形的磁場,即使分散在遙遠的世界的某個角落,也會擁有共鳴的心跳。因為共鳴,雖遠在天邊,卻如近在眼前。
因為對方足夠想念你,所以才會擾動地球的磁場,想你的電磁波才會跨越千山萬水被你接收到,通過夢的方式。
沒有心心念念,就沒有互相的量子糾纏。愛情,也是科學的一種表現形式。
夢到親近的人,毓媛會用量子力學來解夢。但是,夢到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她更傾向于,平行世界的我們看不到的人,或者是上帝,在用他的方式提醒我們,注意遵守社會秩序,多行不義必自斃。
當她被賦予了上帝視角,當她擁有了某種感知未來的能力,她知道,不能隨隨便便將這些講出來,因為,告訴了當事人,她便已經干擾了別人的磁場和命運,因果輪回,量子糾纏,原本該發生的、卻被避開的,會轉移到別的人身上。
這個夢,她只能埋藏在心里,但她會去求證。
毓媛眨了眨眼,只是心事重重地看著他,輕聲問,“幾點了?你還沒睡?”
“凌晨一點,我正準備睡呢,看你一直皺著眉,還在發抖,想著你肯定做夢了,想叫醒你,你卻自己醒了...”青嶼說完,才安心地躺下。
他躺下的那一刻,毓媛的心理莫名地踏實起來,心跳好像都變慢了,她轉過身來,靜靜地注視著他的側臉,長長的眼睫毛,倒像是種的假睫毛,眼尾微微下垂,像是會蠱惑人心的小狼狗,精致又高挺的鼻梁,不比那些流量男明星差,上薄下厚的唇線,據說這樣的人,一般能說會道,聰明風趣幽默,青嶼好像就是這樣的。
這張臉,真是長得完美啊,為什麼會喜歡她呢。毓媛的心里總是會經常冒出這個問題。
她情不自禁伸手去摸他的鼻子,從山根慢慢延伸到鼻尖,小聲說,“今天周五,晚上,我想去你酒吧看看。
”
青嶼一聽,內心一陣激動,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他的酒吧,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轉頭看著她,喜形于色地笑,“好啊,那就今晚請他們聚餐吧。”
話落,他慢慢湊近她,想去吻她,她卻微微低頭,收回了那只手,整個人蜷縮在他身旁,用鼻音說了聲,“晚安。有你在身邊,我很安心。”
青嶼只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五點半,鬧鈴響時,毓媛忽覺頭腦一陣清醒,完全不記得剛才做了什麼夢,也許,她根本就沒做夢,真真正正地睡了一個好覺,渾身輕松舒暢,是好多年不曾有的感覺。
她坐起身,看到身旁還在熟睡的青嶼,嘴角慢慢揚起,難道是她一個人呆的太久了,陰氣太重,青嶼的陽氣嚇走了那些妖魔鬼怪?擱古裝玄幻劇里,應該就是這種設定。
可現在是 21 世紀,該怎麼解釋呢?她可是科學家啊,不能迷信,她反復告訴自己。那應該還是青嶼的量子成功糾纏了她的量子。
不管了,只要不做噩夢,管他什麼理由呢,她輕輕吻了吻青嶼的額頭,在心里說了聲,謝謝。
煮好咖啡,煎了兩顆心形的雞蛋,六點半,天未亮,毓媛已出了門。她留了張便利貼,“昨晚謝謝你。我改變主意了,以后,我們一起睡吧。”
今天清晨的陽光,好像格外地燦爛溫暖,是早來的冬日暖陽呀,真是嶄新的一天。
昨夜,毓媛睡著后,青嶼一直在客廳琢磨著,日后該怎麼相處,該怎麼面對這個敏感又冷淡的媳婦兒,總覺得,她猶抱琵琶半遮面,看不清,摸不透。他至今都未找到舒適的相處方式,近了怕物極必反,遠了怕越走越遠,不知道合適的那個距離在哪里。
或許,這一次,是他靠近她最好的機會呢,總算找到她一個弱點,讓他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