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不知道我知道他和別人打賭這件事。不過，都過去了。”毓媛閃亮的眸子里明明含著遺憾與失落。

“就這，你還啥也不問就結婚了？真是活該他單身這麼多年。”浩然鄙夷地說，表示無法理解。

“后來，他依舊找過我很多次，我想，賭約是真的，他對我感興趣可能也是真的，因為我和他的世界，確實很不一樣，他只是好奇而已。”

毓媛咽了口酒，帶著點醉意的吐字都輕飄飄的，她又輕笑了聲，“但是，我沒法為了他冒險，我有我原本該走的路。”

“其實，我也不確定，這一次回來，他會不會還對我有興趣，但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我想試試，彌補之前的缺憾。”

毓媛自說自話，仿佛已經忘了浩然的存在，“只是，主動走到他身邊，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

浩然伸出胳膊抱了抱毓媛，將頭靠在她的肩上，醉醺醺地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會監督吳青嶼，看著他主動走完剩下的那幾步。”

31. 唯夢閑人不夢君（二）

毓媛剛走到實驗樓樓下時，只聽到轟地一聲，她本能地往遠離建筑物的方向跑，直到感覺到安全，她才回頭仔細看原本要去的實驗室，二樓的窗戶里不斷涌出燒焦的煙霧，赤紅色的熊熊大火還在生生不息地燃燒著，周圍的人都在四處逃竄，周圍斷斷續續能聽到學生的呼喊聲，“二樓的實驗室炸了！有人在里面，快打 119，快救人！”

眼前一片慌亂的景象，毓媛的腦子里一團亂，一邊慶幸自己死里逃生，一邊擔心著樓里的人，以及原本約好要見的那位朋友。

猛地睜眼，驚得一身冷汗，毓媛第一時間去按床頭的那盞臺燈，又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四點，她又做噩夢了，這次的夢，比以往都更加真實可怕，這是她又一次半夜驚醒，再也無法入睡…

為什麼會突然做這麼奇怪的夢呢？夢里，她是和誰約好要見面呢？再早幾分鐘，她就要被炸沒了…

毓媛轉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浩然，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睡得很死，并未被吵醒，毓媛幫她掖好被角，輕手輕腳來到客廳。

此刻的她，已毫無睡意，毓媛打開 keep 軟件，開始跟著視頻練習晨起瑜伽，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深沉舒緩的腹式呼吸，試圖摒棄雜念，讓自己安下心來。

四十分鐘的瑜伽練完，還不到五點，她又去沖了個熱水澡，煮好了黑咖啡，拖了拖地，洗了幾件衣服，忙活了一大圈，再看表，才六點。

早起真的能讓一天變得很長很長，明明做了這麼多事兒了，天還沒亮。

剛才的夢，讓毓媛心神不定，她又打開電腦，開始在網上搜索相關的解夢知識，然后在心里祈禱著，希望這次的夢，不會成真。

搜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毓媛有點心煩，什麼時候，人類可以將夢研究明白了，科學就真的往前走了一大步。

毓媛在猶豫，今天到底還去不去學校，雖然夢會成真，但是，她不知道，夢里的事，會在何時發生。夢里，她也沒看清是哪所大樓，只記得，好像是在白天，不是在晚上。

思考得頭疼，毓媛撥通了媽媽的電話，開始寒暄問候，“媽，你們最近都還好吧？”

“老樣子， 都很好。你怎麼這麼早起床了，周末也不多睡會兒。”媽媽關心地問。

毓媛輕聲支吾道，“剛才做了個噩夢，驚醒了，就睡不著了。”

“又做啥噩夢了？”媽媽警惕又焦急地關心道。

“夢到實驗室爆炸，但是，我死里逃生。”毓媛的手心還在微微冒汗。

媽媽長舒一口氣，安慰她，“別多想，做噩夢很正常，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要不要去看看中醫，心緒不寧的話，吃點中藥調理調理，也許管用。”

天下的媽媽，果然都是一樣的。毓媛忽然想起了婆婆的熱情提議，有點想笑道，“嗯，有時間，我去看看。”

“誰都會做些怪夢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有時候，都是意識作祟，你相信自己沒病，也許慢慢就好轉了，沒病的人老懷疑自己有病，也許最后真病了，這都是一種心理暗示。所以，凡事要往積極的方面想。”媽媽在電話里笑著開解她。

“我知道啦。我沒事兒，就是想和您聊聊天。”媽媽永遠是最治愈女兒的那個人，毓媛的精神好像慢慢沒那麼緊繃了。

嘮完電話，毓媛再看表，才七點。這真的會是漫長的一天。

心里還是隱隱地不安，毓媛下樓在小區附近的早市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買了幾根油條和豆腐腦，還買了一盆多肉，慢悠悠穿梭在周末的市集里，感受著她最喜歡的人間煙火氣。

國外和國內生活的一大共同點，就是洋溢著當地生活氣息的早市，里面有最便宜新鮮的各色蔬菜、水果、鮮花、生鮮、糕點和小吃，以前在瑞士，每周六的早晨，她幾乎都會早起去逛市集。

在那里，她可以最鮮活地感受到，最平凡的人們，在努力用心微笑生活著。不管發生什麼事，她也應該笑著迎接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