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合一,是流淌在愛里的三維世界的互動,更是更高維度靈魂的交流與溝通,他們,跨越了艱難險阻,終于做到了。
那是靈魂找到歸屬的圓滿,是心靈找到港灣的安定,是生生不息流動的愛。
這一夜,毓媛抱著青嶼,睡了特別踏實的一覺,第二天睜眼時,完全不記得昨晚有什麼夢境,好像心魔終于解除了。
她釋懷地淡淡一笑,輕輕吻了吻青嶼的額頭,說了聲,“謝謝你,青嶼。”
青嶼被她吻醒,翻了個身,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沒有睜眼,似是很陶醉地問,“昨晚睡的好嗎?有沒有做夢?”
“奇怪,跟你睡真的不會做夢。到底是為什麼呢?”毓媛蜷在他懷里,睜大眼睛端詳著閉目養神的這個人。
青嶼嘴角勾著自在得意的笑容,慵懶又不正經地說,“因為我可以幫你趕走妖魔鬼怪呀。今天周日,再多睡會兒吧。不著急起床。”
說完,他蹭了蹭毓媛的臉頰,沉浸在周末清晨平淡又美好的幸福里。
還有什麼比抱著心愛的人起床更快樂呢。
43. 雨過天晴云破處(二)
周一中午吃飯時,趙靜一見到毓媛,就帶著八卦的眼神,暗戳戳地和她說笑,“氣色很好呀,最近狀態不錯哦~”
毓媛含羞一笑,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淺笑道,“周末休息得好。”
“人家都說,女人婚姻幸不幸福,全寫在臉上。三十歲后,相由心生。”故意咳了一聲,趙靜又拉長語調說,“我看你呀,是真嫁對人了!”
毓媛的腦海里瞬間浮現了前幾天接踵而至的一系列事情,不回想不知道,原來只過了一個星期,為什麼卻有種錯覺,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她淡淡笑了笑,才轉移話題道,“對了,爆炸那件事,有新消息了嗎?處分下來了沒?”
趙靜放下筷子,嘆了聲氣,湊近毓媛,小聲告訴她,“這種事,沒兩三個月,調查結束不了。肯定要有一系列大動作,誰攤上誰倒霉,必然要換一批領導,還得安撫學生和家長情緒。哎...活著太難了...”
毓媛也頓時沒了胃口,有些敏感的事情,總是要抑制自己不去想,才能短暫地從悲傷中抽離出來,殊不知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逃久了,再次直面慘淡的事實時,痛苦反而會加倍,就像好不容易長好的傷疤又被撕裂開來,新傷舊痛,如數奉上。
作為旁觀者,她們的心情就已經如此低落了,出事的學生和家長該如何度過余生呢?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啊...
突然胃痙攣,毓媛摸了摸自己的胃,無奈地說了句,“我曾經看到過一句話,當戰爭發生時,第一個被掩埋的,便是真相。仔細想想,不管是戰爭、空難、車禍還是爆炸等天災人禍,一旦發生,真相永遠是最先被犧牲的。永遠都只有當事人知道其中的心酸苦痛。”
“哎,我們以后工作更加注意安全吧,平時也多關心關心學生的心理健康,我們這種小螻蟻,也做不了更多了。”趙靜收拾碗筷,準備離開教工餐廳。
毓媛心事重重地跟上她,學校這個世俗觀念里的象牙塔,真實構造并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學術成果、教學質量、人脈資源、項目經驗、學生滿意度調查等等考核指標同時壓下來,每日都像背負著五指山在行走,沒有一顆堅韌的心,真的扛不住。
不管身處何處,每一個人都是置身于一座圍城之中,冷暖自知。
如果不是心中一直有信念支撐,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堅持走多遠。幸好,她是幸運的,走的每一步,都遇到了貴人相助,所以,她得付出更多努力回饋這個世界才行。
忙忙碌碌一整天,晚上八點臨下班時,吳老敲了敲她辦公室的門,笑呵呵地通知她,“月底了,周四晚上實驗室聚餐,老北京羊蝎子,可以帶家屬。”
毓媛愣了幾秒才反應出來,脫口而出地問,“要喝酒?”
“喝酒是常態,中國的學術圈,很多項目合作都是在酒桌上談下來的。”吳老意有所指地笑,這話聽上去,倒是給她開的小灶。
毓媛笑了笑,乖巧地回道,“好的,我帶上青嶼,讓他趁機和大家熟絡起來,以后萬一有合作。”
吳老滿意地點點頭,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離開,那背影,就差寫上幾個大字兒,“一點就通,不錯不錯”。
等吳老離去,毓媛坐在椅子上琢磨了片刻,才想起來另一件讓人頭大的事兒,羊蝎子!她不吃羊啊...這飯局,注定是會很尷尬的了...
對她來說,社交真的是一件特別耗神的事兒...
果然,上班的每一天,都有“驚喜”,久而久之,就會練就一顆波瀾不驚、隨遇而安的心。
生活不就是這樣嘛,千錘百煉終成剛,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在被命運之手無形地推著往前走。
剛拿起包,毓媛就收到青嶼的微信,“我在你們樓下了,快點下來。”
奇怪,一天的疲憊仿佛忽然不翼而飛,難道這就是愛的力量?
奔向你的時候,我一定是會用跑的。